望新来的武习教头。
看对方头上缠的纱布,凌宴就知道自个又凑齐一个倒霉蛋, 好在对方身上没什么大秘密, 让她狠狠松了口气。
舟车劳顿教头睡的很沉, 放下探望用的骨汤,她们去了难民那边,有件事张娴处理不了,凌宴要亲自过去一趟,路上和秀才商量起来。
原因在那三家难民,大部分找到工作, 只剩那个由老婆婆主导的大家庭,这家人姓林, 有点来头,和顾家一样的读书人,林家上下不说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总有一样突出,她们听说了夜课的存在, 自荐教人识字。
她们人太多了,不需要那么多先生, 而且夜课教什么、谁来代课,向来由凌宴亲自决定,比如白若初教数学和手艺,胡飞雪教医理识药,成绩好的教大家识字复习,内容不是张娴能插手的,她潜意识又觉得让林家人做粗活太屈才,不好安排,请示到凌宴那。
林婆婆谈吐的确像读书人,凌宴唯一个“画”还算精通,其余什么都不懂,只能靠她的军师,顾景之既然答应参与商队事宜,工坊自然也是上心的,她简单考核过一番,“琴棋非我所长看不出深浅,倒是其余几样具是有些真才实学。”
秀才的评价很高,不难看出林家原来的风光,据说林家曾经营一布庄,亏了批货赔钱赔到直接破产,凌宴连连眉头,“没落至此,世事难料啊。”
“都是些闲情逸致的消遣,大灾当前,若非入那勾栏柳巷赚不得铜板。”林家多是女子,这是她们坚持不卖人的缘由,顾景之语气淡淡,“更何况功名不够,单是秀才改变不了什么。”
实话难听,似是在说林家,又像在说她自己,百无一用是书生的真实写照。
凌宴大概懂了,陷入沉思。
顾景之晓得她想留下这些人家,阿宴是个看重生产的,林家水不能挑、肩不能抗,总归要人尽其才,她有个大致想法,“朝中不可无人,选个脑子灵光的供她读书考取功名,往后为官唯你马首是瞻,再选两个先生教书,其余……不论如何总要做事,无甚可惜与否。”
既成难民,就要放下千金小姐的身段干活,没有供着她们的道理。
军师就是军师,这是利益最大化的选择,如此安排最好,凌宴话锋一转,“景之姐喜不喜欢看画册听曲?”
这哪是她能享受的消遣,顾景之一头雾水,老实回道,“不曾。”
凌宴卖了个关子,“走吧,去瞧瞧她们的能耐。”
似是有了主意,以她的性子,顾景之寻思凌宴又想赚有钱人的银子了,“嗯”了声默默跟在她身边。
“听说你们各有所长,今日我来考考你们。”伴随着凌宴还算轻松的语调,仆从们送来先前用来抵债的笔墨纸张放到林家人面前。
林婆婆带林家众人躬身行礼,“是,大人请出题。”
十分从容,看起来有些本事在身上。
凌宴气定神闲地道,“除棋艺外,诸位各选所长,诗词、琴曲、画册、书法皆可,不要名家之作,我要你们自己的作品,以雪为题限时两刻,即刻开始。”
说来容易做来难,压力骤然给到,林家众女面面相觑,随即立刻开笔磨墨。
不仅林家人不明白,顾景之也看不懂,拉凌宴到外面说悄悄话,“这是考什么?”
走远些了,凌宴才道,“这家人女性居多,很喜欢抱团。”
“是。”顾景之早看出来了,对方答非所问,“考题和她们抱团可有关联?”
“没有。”凌宴笑了笑,“我只是想考她们的才学是否出众,能否登峰造极,如若不能,总会有挖掘人才的眼光,时常听听曲陶冶情操也不错,乡下人也要学学什么是高雅嘛。”
这人不是在干活就是在干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