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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付了, 苏南风说话算话,送了三百石粮食,远远超出定好的二百石陈米数, 工坊灯火通明,人们加班加点卸车, 花了好长时间,空地堆得满满当当,只等日头出来筛选, 入仓贮存。

突出一个富足豪横,心里踏实极了, 希望今夜别下雨啊, 人们默默祈祷着, 这么多粮定要加强戒备,所有巡视彻夜巡逻,云桶也检查灌水随时待命。

然而一个谁都没想到坏消息随之而来,同车队一起到的守在郡城王府的鸟儿,凌宴和秦笙满腹心事睡不着,索性从被窝里爬起来加班去见了苏南风的手下。

天色晚了, 凌宴留苏南风的人在工坊歇息,备了热水, 让人弄了些蒸饼酱菜,草草招待一顿,舟车劳顿的人们吃饱心满意足地睡了。

“谢大人夫人费心, 小的代手下这些兄弟姐妹谢二位体恤垂怜。”车队管事躬身道谢,态度分外恭敬, 寒暄奉承说尽好话,管事传了苏南风的口信来, “恕小的冒昧,东家让小的问您个事,那羊毛不知进展如何了。”

这管事能自个做主行程,显然比上次送羊毛的规格高些,听口音……不像北地人。县祝腐

凌宴淡淡一笑,东西她早就准备好了,命人拿来成果,管事顿时神情一凛,靛蓝色的粗毛线全无油腻羊骚,干净清爽,织物富有弹性,略微有些毛刺感,这无伤大雅,而另一块样布纯白无暇,砚台大小,好似表面有层轻轻的绒毛,垂落在手上细腻柔软,定得富贵人家青睐!

管事满脸喜色,“敢问大人,这可是羊绒?”

“正是。”他手里拿的那块是针织的,柔软贴身,可做内衬、围巾,凌宴示意另一块样布,手感同样柔软,用的是大众熟知的经纬、也就是梭织工艺,却更容易撑起版型,做羊绒大衣修身利落,好看的很,她们三口人都安排上了,不清楚苏南风的尺码,还是交由她自己去做了。

书信一封,详细介绍各种布料的特点,羊绒产量不高,凌宴让管事带回两种,针织淡雅浅蓝,梭织鲜亮大红各半匹,都很好看,外加一大箱靛蓝毛线,给苏南风交付了样版,不怕对方不满意。

本是好事一件,然而凌宴心情属实有些沉重,强打精神笑了笑,“给苏小姐带个话,本官静候佳音。”

秦笙看着二人交谈,一直心不在焉。

“遵命,不打扰大人休息,小的这就告退。”管事欢喜离去。

苏南风自然懂什么意思,她们商量好的。

羊毛织物的价值摆在眼前,算上食谱,利上加利,销路打开不愁手头牛羊积压,资金得以流动,如此便可以着手算计钱家入局重创匈奴,只要稳住今冬就能保北地太平无虞,而她要的东西……

秋夜微凉,二人结伴朝家走去,秦笙缩在凌宴怀里汲取温热,悄声嘀咕道,“可苏南风还是没能揪出内鬼,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啊。”

里头曲折颇多,苏南风充分占据主动,精心设计竟毫无动静,这让她不仅怀疑王府、她自己身边也有内鬼,开始彻查心腹……甚至怀疑起了花见花大人。

现下苏南风是草木皆兵,一片混乱,能分心问一问羊毛都属她记性好,生意上的事一时半刻不敢有大动作,她的路也不知何时能动工。

凌宴也知道不对,可偏偏找不到任何破绽,属实不寒而栗。

搂紧野山参,凌宴摩挲她微凉的手臂,牢骚道,“真是怪事了。”

传信总要信鸽,苏南风看得极紧,更别说人了,秦笙的吃瓜鸟儿盯着,几乎整个王府都在她眼皮子底下,那王府的内鬼偏偏就像死了一样,根本不在意萧王的下落,仿佛看出苏南风设局,愣是没有动作。

费尽心思钓了个寂寞。

敌人不按套路出牌,不怪苏南风自乱阵脚,整件事从头到尾都透着股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