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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的就是婆婆爬在沈青岚背上,顽童似得俏皮地眨了眨眼,她们哪还不明白,跳到嗓子眼的心总算装回肚子里。

“婆婆!”顾景之满头大汗,上气不接下气地埋怨道。

婆婆看了孙女一眼,“哼”了声,“回家再说。”给孙女留面子,没提她堂堂举人让人挤鱼塘里。

做戏做全套,一行人去往顾家,凌宴送各家老小回去也跟了过去,如她所想,婆婆和胡大夫的意思是必须给村民一个教训,不拿个章程出来往后再不管村里的事了。

“就该这样干,老夫再不受那鸟气了!”周大爷拍手称快,其余几人也没犹豫,一致同意。

毕竟地契是村长动的手脚,买卖双方都没有异议,跟他们这些见证人并无利益牵扯,官府都不会那他们怎样,帮忙无非为了挽回名誉。

几天下来闹成这样,费力不讨好,谁能不寒心。

倒是凌宴改邪归正,暗中帮扶村民,刚才表现也很识大体,长辈们瞧她顺眼多了,等商量完大事,纷纷关切问候。

名声不好这个标签,她终于甩脱大半。

等凌宴离开顾家带上小驴和鱼篓再来到村口把守的地方,村民尴尬放行,十分顺利。

没人吭声,全无交流。

闹事耽误了她不少时间,行程全部被破坏,也让时间管理大师的心情非常糟糕,尤记秀才万分愧疚地对自己说,“我本打算事成之后告知大家你的功劳,没成想竟害你牵连至此……”

其实没什么不对,以原身造得孽,有功才能抵过,最直观、也是最大限度帮自己挽回名声,只可惜村民搅局,一番良苦用心付之东流。

凌宴只能安慰,“闹这么大,现在的效果也差不多吧。”

秀才内疚、莽夫一直后怕,婆婆生病一事虽是为了做戏,但她意气用事险些扩大事端不假,胡大夫耳提面命让她往后不可冲动行事,莽夫挨了训,坐在墙角生自己的闷气反省,懊恼得不行。

朋友跟她遭殃难受,凌宴心里十分过意不去,这一路上她也在反省,一切皆因自己大意。

当时以为去议事堂说理想当然地觉得自己一个人没问题,就没去叫人,可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失控到如此地步……

这不是法治社会,是匹夫一怒血溅当场的封建王朝啊,她把人想的太好,放松警惕了。

思绪一团乱麻,驴蹄哒哒。

斜前方那对竖起的黑耳朵悠然自得地走着,凌宴看自己的手,竟是在发颤……后怕来的有些迟了。

有时她真羡慕小驴,什么都不用想。

不过有一点她想明白了,且无比清晰,在这古代过活,什么都比不过人多势众这个词,只要人多,官府都得掂量掂量再动手。再一个就是,手下的人必须忠诚,完美的负面教材刚在她眼前翻开一遍。

近来她徐徐图之,趁火炕这股东风与王平绑定,又规制了尺寸,让各家编织草帘、草席售卖赚些银钱,以生产带动内需,利用信息和以自己为纽带的配套优势让人们赚得到钱。

三五个铜板看起来不多,但每家都能拿到两三个订单,这比额外收入、实打实的银钱足够让那些穷苦人家看到希望,这是她计划的第一个小步。

按她猥琐发育的原本意图,等过些时日建造、纺织两个工坊初具规模需要的时候再公之于众,那时村长的官司也差不多了,与挽回名声一起,正好相辅相成。

没成想愚民给她老底拆穿,身后这点小势力翻了个底朝天,简直没处说理,李文生那老匹夫还没见人影,她必须要抓紧扩大势力。

也就是说,该启用白若初了。

就在凌宴满腹心事重新谋划布局之时,知晓事情始末的秦笙将整个丰乡村列为蛮夷之地,与不知礼教的匈奴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