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头扎进凌宴怀里,“母亲母亲,我听到你的脚步声了。”
“不是听到我的说话声吗?”凌宴压着惶恐,耐心逗崽。
小凌芷摇摇头,煞有介事地道,“最先来的是脚步,母亲跑好快,我听得出来!”
这孩子聪慧懂事,会撒娇、偶尔会耍赖,都是小孩子心性,但不是夸大其词博关注的性子,凌宴饶有兴致地“哦”了一声,“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小凌芷非常严肃地道,又补了句,“母亲的鞋有沙沙声。”
凌宴看看脚下,说的是她的草鞋,那就没错了,她定定看着小崽,忽然话锋一转,“那你今天在顾家听到你娘的脚步声了吗?”
“我娘?没有啊。”小凌芷十分困惑,没贪玩的她立刻意识到了问题所在,惊讶地捂住嘴巴,“我娘跑出来啦?”
“嗯。”不想把孩子掺合进来,但凌宴实在没有办法了。
她最近看得紧紧的,娘没投毒啊,小凌芷神情难看,急得满地乱转,“我,我出去找她!”
“算了,没事的,她可能待闷了出来透透气,正好我没在家有点慌神了。”秦笙没来就好,凌宴扳住陀螺似得小孩,头疼地按了按眉心,“你安心学习就是,如果她来带你走的话……你告诉婆婆她病好了,乖乖跟她走就好,别让她出手,这是我交代给你的新任务,晓得嘛?”
小凌芷挠了半天头,不明白母亲为何这样交代,只好答应下来。
叮嘱完一切,凌宴送上食盒里的加餐,“你好好吃饭,我先回去了,晚上见。”
“嗯嗯,晚上见。”小凌芷挥手送别母亲。
凌宴同顾家知会一声便告辞回家,有种果然如此的了然,以她对日常相处以及书中女主角的了解,秦笙行事谨慎且有谋划,所以这次出行绝非临时起意的,又不是带崽逃跑,那就只能是……
为了要自己的命了。
秦笙出去采药了吗?还是说……其他手段,一路苦思,不知不觉间已是走到家门口,抬眼还能看到山间二层小屋间隐隐绰绰的人影。
过了午饭时间,人们回去干活,秦笙也该回来了。
正想着,凌宴似有所感,回身正巧看到一个灰扑扑的人影,正是归来的秦笙。
二人遥遥相望,对视良久。
出了岔子,她回来晚了,而家里还有人吃饭,秦笙不好进去就在林间躲着,她同样早早看到凌宴,包括对方去往顾家叮嘱芷儿的一切,她已尽数知晓。
渣滓怕她牵扯无辜顾家人死于非命……
原本高大的身影略显岣嵝,不可一世的天乾闷头走在路上,形单影只,竟有些弱小和匪夷所思的可怜,她默默端详很久,对方应当发现自己偷跑出去,也就是说,她知道她要动手了。
许是太远了,她看不清布满那双眼眸中的复杂情绪。
定睛端详,那人已转身离开,没有推开家门,而是走了另外一条路,
大摇大摆地在对方面前“耀武扬威”,秦笙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开心,望着对方离去的背影,心口莫名不适,脚踝更痛。
许是天意,又或是她“恩将仇报”的报应,清明跌得那跤重新找上来,鸟儿不识虚盖的枯叶,她一脚踏空,扭了脚踝。
秦笙咬了咬牙,一瘸一拐地挪至家门,心想,你是该走……走得越远越好。
最好,再也别回来了。
而当看到秦笙站在门口,像极守株待兔,那呼之欲出的压迫感击溃了她还没来得及重建的心理防线,凌宴再做不到坦然应对,她无法承受那股重压,选择逃离。
和预料的一模一样,她需要一个避风港,可山上的小屋还没建好,她无处可去,只能像孤魂野鬼一样漫无目的的四处游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