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的路。
两个车轮,两双草鞋,四只驴蹄的窸窣声响离去,秦笙望着跟大孩子黏糊的女儿,摆手召唤,“芷儿。”
吃饱喝足的小凌芷感觉自己有一身力气,撒欢跑去。
沈红樱松了口气,看了看在坑边画画的母女俩,静下心来认真搓绳。
田里蓄水如一片汪洋,水天一体仿佛看不到头,工作量肉眼可见,不过等到秋收时金黄沉淀的麦穗同样一望无际,足够给人莫大的动力。
两个天乾挽起裤脚袖子跨上小筐,带着满满的青苗下田插秧。
完全没有经验的凌宴通过偷看莽夫,又在系统那学习技术要领,渐渐学会了去,只是插秧容易学,但想弄得整齐有些难度。
她右腿不能回弯,新手又不熟练,速度跟沈青岚完全不能比。
凌宴在田间留下一道歪歪扭扭的弧线,弧线持续蔓延。
水中倒映云卷云舒,日头西去彩霞迁移,天色渐暗,她们终于把一车秧苗都栽到田里。
活大多是沈青岚做的,插秧看似简单,实际相当折磨人,长时间弯腰劳作腰酸背痛少不了,凌宴膝盖不好回弯,半天站下来腿又僵又痛。
她们坐在田埂上捶腰休息,处理小腿粘的几条黑黢黢的东西。
蚂蟥在吸血……
凌宴只听说过蚂蟥的“功绩”,其实不太信人被咬感觉不到的,没想到竟然真的一点痛感都没有,她看着那令人恶寒的生物,新奇万分。
沈青岚二话不说,脱了湿呱呱的草鞋就往蚂蟥那处拍,凌宴拦住她点亮火把,取出一竹筒盐洒在吸盘附近,不一会蚂蟥就掉到地上,缩成一团。
血迹隐隐从细小的伤口处渗出,这是蚂蟥的抗凝血作用,凌宴早有预料,别过头去。
“嘿,你从哪学来的法子这么好用!”她不爱种地就是因为讨厌蚂蟥,这东西难弄的要命,直接薅还会伤腿,痞子这么简单就弄出来了,沈青岚惊喜极了,接过火把烤死那遭人恨的家伙,泄愤嘀咕,“这玩意鸡都不吃,膈应死人了。”
“也是个炊家子,听说种地很厉害,我俩总聊天。”凌宴睁眼编瞎话,随意岔开话题,“明天再一车这茬就种完了。”
“还有几茬?”沈青岚问。
“两三茬吧,正好错开时间能休息,不会太累。”
算算时间,沈青岚还挺欣慰,“不少人家的秧苗还没长起来呢,你家今年算早的了。”
“是啊。”不早就怕下雪闹灾呢。
俩人边聊边处理蚂蟥,相互检查直到收拾干净,夜幕降临,沈青岚把蚂蟥搜集起来,用草叶包好。
“你包这东西干啥?”不是说鸡都不吃吗,凌宴不解。
沈青岚眼珠一转,“啧,你看着就是。”
凌宴不明所以。
橘红火光照亮泥泞土路,沈青岚驾驶驴车,带凌宴坐车回了家。
驴车在土路上摇摇晃晃,凌宴举着火把昏昏欲睡,庆幸有莽夫帮忙,不然她自己到秧苗枯黄都插不完。
好想雇人种田呐!荷包有钱的小富婆发出幽怨地呐喊,她真的要好吃懒做了!
凌宴来了精神,认真思索其可能性,不比盖房子要那么多人,雇一两个人插秧应该没什么问题,至于人选,王平父子正要忙自家地头,她不由自主地想到有过两面之缘的邻居,白若初。
白家地少,就一亩多,姑嫂俩一两天就能弄完,刚好满足自家空档期。
而且,白家也是几家里最穷的。
想到上次见面未成年少女眼中的惊喜和感激,又想到头一次见面,明明关系疏离还能出言提醒自己有野狗要注意安全,可见性子良善,给她的观感真的很好。
这样的人,凌宴实在想不通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