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律火力全开:“你当初还不如拟全部留给你呢,好歹还有钱。拟个无偿帮楚以乔管公司,好家伙,自己上赶着当工具人,结果法律还不认你!”
谈泽不说话了,不知道被哪句话戳中了肺管子。
白律宣泄完,理智回来一点,当年两人其实做过风险评估,有利益关系的人全死光了,楚灵桐写了e-mail放弃分配,会追究的当事人只有楚以乔一个,大小姐又不是没良心的,怎么可能起诉她亲亲姐姐。
白律深出一口气,手扶着额头重重坐在沙发上:“疯了……都疯了……”
不知是说当年发疯的谈泽,还是动了恻隐之心同意的她。
最初原始的恐惧消退,白律很快想出了对策,“你现在去找真千金,再带楚以乔一起协商把钱平分了不就好了,反正楚灵桐当年已经放弃了,要不然就上法院。”
谈泽想也没想就否定了。
“不行,明晟全部都是楚以乔的,她的精神状态也不能去法院。”
白律已经彻底折服,站起来一下一下地给谈泽鼓掌:“无敌了无敌了,姐们以为自己霸道总裁呢。”
谈泽冷热不进:“反正楚以乔不能吃亏。”
白律很崩溃,她和谈泽是高中同学,后来留学读的也是同一个学校,怎么不知道谈泽的真实面目,又怒吼:
“大小姐知道自己吃亏了吗?她根本不在乎钱!你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好像口口声声都在为她着想,别以为我不理解楚以乔,她根本不在乎钱!”
“听到了吗,她不在乎!只有你在乎!你在乎钱,也在乎要和楚以乔在一起!”
心底最隐秘的想法被白律大喇喇地曝光在青天白日之下,谈泽保持沉默,周边空气的密度仿佛也在逐渐增加,挤压得办公室里的两人窒息。
白少满的声音突然变得平静,她的目光落在办公桌后面还在翻文件的谈泽头上,问:“喂,你和楚以乔睡过了吗?”
谈泽花了好久才找回说话的能力,她没正面回答,说:“她还小……”
“呵呵。”
白律一下子把身上的西装扯下来用力扔在座位上,明明现在才三月份,她衬衫正反两面都已经被冷汗浸湿,语句像是从牙缝里钻出来的。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是情圣呢,还不如睡了呢!”
谈泽跟个皇帝似的宣布:“不会进去。”
白律脑中的炸弹终于在此刻被点燃:“神经病!死女同!姐不伺候了!”
说完,摔门而去,办公室里静得可怕。
谈泽低着头,眼神晦暗不明。
约莫过了三分钟,办公室门又被人从外面打开,只见刚才还歇斯底里的白律衣冠楚楚地进来了,笑容商务而精明,带着和她每次胜诉后接受媒体采访时如出一辙的沉稳,又坐回了沙发上,慢悠悠地把西装穿了回去。
“抱歉,刚才是我第二人格跑出来了,谈总,现在可以再描述一下您的需求,我有很大的胜算。”
***
回忆在此中断,谈泽枯坐在黑暗中,视线重新回到面前熟睡着的楚以乔的脸上,床边的小夜灯还在辛勤地工作,恬静的睡颜在淡黄色夜灯光下宛若梦境般美好。
白少满或许说得对,楚以乔是不在乎钱,但谈泽在乎,谈泽很在乎。
没错,楚以乔是很容易满足。
吃面包和吃馒头在她那里都能填饱肚子,去性价比很低的餐厅和去不要钱的漂亮花园一样可以让她开心,但正是因为这个,谈泽更不能放手。
因为楚以乔不仅要有很多很多钱,也要有很多很多爱。
如果连楚以乔这样单纯而乐于知足的人都无法获得幸福,这个世界还有谁能获此殊荣?
白少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