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红色的床幔,红色的被褥,燃烧的红烛,墙上贴着的红字……角角落落都是喜气。
床榻上洒满寓意多子多福的干果,谢汐楼这一日被宫中尚宫看管着,只抿了几口水,此刻饿得狠了,摸起床上的枣子花生捏在手中很是眼馋,又怕吃了寓意不好,只能默默吞着口水。
房门被推开,有侍女端着一碗汤面到房中,瞧见坐在床边的谢汐楼,笑道:“殿下快来吃吧,这是王爷特意让厨房备着的。他那边的宴会还要些时候,怕您饿着。”
谢汐楼眼睛一亮 ,坐到桌边便开始吃,碗中只有小半碗面,她几口吃完后,意犹未尽,眼巴巴瞧着一旁侍候的侍女:“能再来一碗吗?”
侍女们相视一笑,劝道:“殿下且忍忍,吃得太饱,一会儿恐困倦。”
侍女们说得含蓄,谢汐楼却马上明白了她们的意思,清了清嗓子,装作平静地将手中金箸放下,仿佛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似的。
侍女们将桌上吃食撤走后,服侍谢汐楼拆发沐浴,等到将一切收拾妥当,陆回仍未回来。
寝室窗子未合严实,漏了一条小缝,远处宴会的笑闹声透过这缝隙传入屋中,莫名让人心安。许是昨夜没睡好,此刻困意涌上,谢汐楼靠在窗边软榻上,伴着这声响,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等到再睁眼时,陆回已坐在桌边,正在喝茶,谢汐楼揉了揉眼睛,几分嗔怪:“何时回来的?为何不叫醒我?”
“想着一会儿会劳累,便让你多休息会儿。”陆回一副为她着想的体贴模样。
……这人是如何将这种话说得这般到道貌岸然的?谢汐楼心中羞涩,面上却不显,强撑着摆出一副浪荡公子的样子,扬起下巴挑衅:“别是你先体力不支。”
陆回眉毛轻挑,目光灼灼,似有火焰燃起,他唇角勾起,意味不明:“过来。”
谢汐楼吞了下口水:“做什么?”
“体力不支,走不动了,劳烦娘子过来搀扶一下。”
谢汐楼哪里信这种鬼话?但还是如着了魔般走过去,却没想到还没走到桌边,便被陆回长臂一伸,拽入怀中。
谢汐楼没站稳,惊呼出声,跌在他的腿上,手掌撑着他的胸膛。
隔着薄薄的衣裳,他的肌肤炙热,胸膛坚硬,心跳如鼓鸣,一下一下,打在她的掌心。她瞧着他,眼含春意,眼尾绯意如三月桃花,惹人心痒:“殿下可有心疾,为何跳得这般快?”
陆回挑起她鬓边随发,轻嗅后,替她掖到耳后,顺手捏了捏她如珍珠似的耳垂。
手指的触碰带来新的战栗,谢汐楼感觉心跳停了一瞬,而后全身血液如川流般奔涌,身体逐渐滚烫起来。她用胳膊勾住陆回的脖颈,丝帛衣袖滑落,露出如羊脂白玉般的纤细胳膊。
陆回扶着怀中人的腰,吻上她的唇,轻咬着她的嘴唇舌尖,像是在发泄什么,却让怀中人酥麻了半边身子。
再分开时,谢汐楼双眸迷离,蒙着一层水光,哪里还能瞧见半分刚刚的挑衅?
但谢汐楼是谁?她岂会轻易认输?饶是她此时浑身软绵,自觉失了颜面,张嘴便咬上陆回凸起的喉结。陆回闷哼一声,忍无可忍,托住谢汐楼的腿弯就往床塌上带。
拨开床榻上的花生莲子,陆回将谢汐楼温柔放在床褥之上。谢汐楼不愿离开他的怀抱,哪怕是片刻,双手松开他的脖颈,环过他的身子,搭在他的背上胡乱摸索,忽而摸到突起的脊骨,像是找到了支点,一节一节缓慢抚过。
如凌迟一般,让陆回瞬间红了双眸,再无法控制。
床幔不知被谁勾下,遮住旖旎春光,红烛还在燃烧,到天亮方熄。
次日清晨,谢汐楼突然感觉不能喘息,睁开眼睛看,却见是陆回正捏着她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