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阻止她继续往下说,谢汐楼却已经转过身去,继续看山涧雾气蒸腾,那是陆回坠落的地方。

鸢尾最后看她一眼,又见往日友人无不对她露出鄙夷的神色,咬紧牙关转身离开。

她还有任务在身,她要去山谷中确认陆回是否真的死了,方能回宫禀告。

她想,这大概是她和谢汐楼最后一次见面了,东吉寺救命之恩,也不知今生是否还能报。

风越来越大了,豆大的雨滴从天而降,须臾后雨水如幕,山崖下的水流声音越发的响。谢汐楼抱膝坐在山崖边怔怔看着远方,视线无定处,脑海中一片空茫。

明明早晨还一起用过朝食,还一起笑着出门,为何几个时辰过后会变成这般,这天地间就只剩她一人呢?

若是早知那会是他们的最后一次牵手,她一定紧紧抓住他的手臂,不会容许二人之间有片刻分离……若是这般,也不会有此刻这些事了吧?他也不会死了吧?

或许自一开始便是个错误,她就该在那火中消散……或许这一切真的都是她的错。

雨水倾盆,将她的头发她的衣裳打湿,她不知道坐了多久,天色黑了又亮,雨水停了又下,直到有脚步声停在她的身后。

“殿下,回去吧。”

是纸镇的声音。

“找到了吗?”她平静地问。

“雨水太大,水流湍急,目前正向下游搜寻。”

谢汐楼点头,抓住他搀扶的手,借力起身站得笔直,离开前最后看了一眼水雾缭绕的山谷,而后轻声道:“回去吧。”

……

琰王死在东峰的消息传回华京后,朝野震惊,太皇太后悲痛欲绝,三日下不得床,陛下下令彻查此案,并召集人手沿悬崖下的河流一路找寻陆回的尸体,可惜一直未有发现。

不仅没发现他,那跳下去的刺客也只寻到了两个,皆是摔死在河边礁石上。其余人连衣角都没瞧见,大概是随着河流而下,被流水冲去了不知何方。

朝内朝外议论纷纷,可这些都传不到谢汐楼的耳中。自那日回府之后,谢汐楼多日未跨出院门一步,偶尔倒也走出房间,坐在门外檐廊下发呆,看云卷云舒,不知在想些什么。

宫中派了不少人来王府帮着处理后事,谢汐楼拒不露面,一切交由宫人们操持。

仿佛王府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又仿佛人间的一切都同她无关。

直到陆回死去的第七日,纸镇递来消息,说小院中有人找。

谢汐楼愣了一瞬,长长叹了口气,像是被触发了什么机关一般,舒展了下僵硬的四肢,拍拍消瘦的脸颊:“从密道过去吧。”

陆回死后,堂木便不知去了哪里,纸镇说他因自责寻了个地方反省,谢汐楼也不多问。她总觉得,堂木若一直不回来,那人似乎就没死,他们只是因公外出,不久就能回来似的。

纸镇随她走过长长的密道,到了那间陆回送给她的院子中。

院子里一切如常,大婚时的红色的灯笼和窗上的喜字还未撤下,可不远处的王府却已挂上白幡。谢汐楼心中难受,对一旁的纸镇说道:“让人都撤了吧。”

“是。”

院中仆役早被支到一旁,谢汐楼走到正堂时,只瞧见一带着帷帽的纤瘦背影,正站在墙边看墙上的字画。那人听到声音,将帷帽摘下,回身瞧着谢汐楼:“琰王确实宠爱你,竟将这幅画赠予你,挂在此处。”

谢汐楼看着面前的人,略显吃惊:“沈妃?”

“我在宫中等了你多日,原以为你至少会去太皇太后宫中看看她老人家,却没想到你直接缩在王府中,竟

是连门都不出。我没别的办法,只能冒险出宫来找你,但王府人多嘈杂,我担心被他人发现,便来到此处,料想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