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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思文将案发现场的破旧风鸢取出,摊放在地上,谢汐楼将沙包交给纸镇,走到一旁蹲下,指着风鸢顶端的,尚能看清隐约字迹的糯米胶粘痕道:“我的推测并非全无依据,你们瞧,这里尚能看到模糊的字迹,正是刚刚给你们瞧的那篇被誊抄的策论的一部分,只是字迹全然不同,这是薛瑾瑜的字迹,诸位若不信,可去寻薛瑾瑜的笔墨对比,便可知我说的是真是假。”

见众人再无疑问,谢汐楼再次走回窗边,扬声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她手中的沙包上:“诸位请看好,这机关甚是巧妙,在人爬上去的一刻,会将其牢牢束缚住。紧接着,人的重量会将固定在窗框上的机关压垮,失去固定的风鸢御风而行,直至坠落。”

说完,她与纸镇默契松手。

一切果然如谢汐楼所预料,与人同重的沙包被送上木板的瞬间,机关启动,四周绳索牢牢捆绑住,再不能动弹。扣在下方窗框的机关因承受不住沙包的重量而崩裂,碎片落了一地。风鸢失去束缚,带着沙包脱离藏书楼向前滑行,斜着滑落,坠落在三里外文史院与武院之间,最人来人往的地方。

裴文宇指着那坠落的风鸢,疑惑道:“是不是出了什么差错?老夫记得,那尸体是在武院西侧的树林被发现,可这风鸢坠落的位置,分明距离那树林还有一段不近的距离,这是为何?”

谢汐楼的视线扫过众人。

陆回老神在在,似在局外欣赏一场大戏;陆亦宁和裴文宇表情相差无几,均是面有疑惑之色;蔡胜奇垂着头,看不清神色;只有鲁班院司掌院,面色凝重,盯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谢汐楼看着司掌院,笑道:“司掌院,你可知是为什么?”

司掌院视线转向一旁没有拼装完成的风鸢,没有回答。

谢汐楼并非真的要等他解答,顿了片刻,缓缓道:“不知诸位可放过风鸢?在有风时,带着风鸢逆风而跑,风鸢乘风而上,直上九霄;若无风,风鸢则飞不高,飞不远。这载着人的大风鸢也是如此。那夜风大,自西向东刮,大风鸢从藏书楼出发,借着这风直飞到西侧树林才散架。今日无风,同样的风鸢,在相同的地方出发,却只能飞到文史院和武院之间。”

裴文宇思索片刻,问道:“你的意思是,凶手算到那夜大风,有意让薛瑾瑜死在西侧树林中?”

“恰恰相反,凶手未能算到那夜大风,以至于薛瑾瑜没能死在他提前算好的地方。”谢汐楼走到那夜的风鸢残骸旁,捡起打横的竹竿,将接口处糯米胶的痕迹指给众人看,“那日拼凑这风鸢时,我们曾怀疑这里有个如其他接口一样的零件,被遗留在雪中未能找到带回,但发现糯米胶后,我想到另一种可能。凶手用不牢靠的糯米胶替代坚固的榫卯零件,就是为了确保风鸢飞不了太远便会散架,能精准坠落在凶手心中所希望的地方。”

第103章 青岩书院18真相(未完待续)

陆亦宁走上前,接过两截细竹竿,将它们合在一起又分开,研究了好一会儿,才道:“你的意思是,这处用糯米胶粘连,就是为了让它能在半空中碎裂?可万一提前碎了呢,那岂不是前功尽弃?”

谢汐楼点头:“你说得对,所以凶手事先一定做过大量的试验,确认一切能按照他的预料发生。”她顿了顿,看向蔡胜奇,幽幽叹了口气,“刚刚说的是作案的手法,现在来说说凶手的作案动机。薛瑾瑜此人,学识普通,毛病却多,在书院中常行欺凌之事,只不过碍于他皇亲国戚的身份,被欺负的学子只能默默承受,不敢反抗。前几日死的穆元如此,现场的蔡胜奇,蔡兄,亦是如此。”

几句话惊起千层浪,司掌院满目震惊,目光转向角落的蔡胜奇,眼神中有如长辈般的关心和心痛:“胜奇,你也被薛家那小王八羔子欺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