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
谢汐楼略有些意外:“文史院的入院考试一向是最难的,报名者众,录取的学子却并不比其他院多多少。倒是没想到穆元兄有这般才华。”
“我也没想到,我要是能像他这般,我家中长辈就放心了。”
谢汐楼笑道:“你如今这般很好,他们早晚会想通。”
膳堂外有嬉笑声传来,几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结伴走入屋内,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意,神情中带着少年人的傲气。
青岩书院学子统一着装,乍一看没什么区别,但若靠近细瞧,每个人的发冠,腰间配饰,都大不相同。有人带着普通的白玉,有人的发冠玉翠如嫩芽,散发着莹润的光。
这几个瞧着都是富贵人家的孩子,为首的那个大概是太后母族薛家的,不知道是几房的,谢汐楼认出来是因为这人和薛家大郎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膳堂此时坐满了人,没有空闲的位置,几人视线在堂内扫过一圈,落在了门口不远的角落。
那个角落坐着两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垂着头认真吃饭,并没注意到新来的几人。
薛瑾瑜走到那俩年轻人面前,笑道:“二位好雅致,今日课上夫子讲的策论可明白了?”
坐着的两个人不说话,低着头继续吃,只动作明显加快。
薛瑾瑜见二人不回答,语气越发尖锐:“若不明白,大可来问我们。既然是同窗,我们定会将所学倾囊相授,就只怕——”他拉长尾音,视线上下扫过面前人,带着几分蔑视,“只怕再讲数遍,你们也挺不明白,下次堂考又是文史院最差。”
哄笑声响起,谢汐楼微微蹙眉。
坐着的其中一人将汤匙重重拍在桌上,正要起身,被身边人拉住。那人微微摇了摇头,站起身拉着身边人,捧着桌上的碗筷离开。
薛瑾瑜看着两人的背影,嘲笑的声音响彻整个膳堂:“穷人家的人永远是这幅上不得台面的模样,就算考上青岩书院,还不是成绩最差的?别妄想一步登天了,趁早离开书院,回家种地吧!”
嘲笑声此起彼伏,膳堂内的人却是见怪不怪,无人应和,却也无人阻止。
谢汐楼挑眉,按住心口的火气,问步思文:“他们一直是这般?”
步思文一愣,点点头:“是啊,大家都习惯了。出身不好的学子总受他们排挤欺辱,久而久之,大家也就躲着他们走了。”
谢汐楼失了胃口,淡淡道:“薛家这颓败的趋势,比周家还要明显。”
“何意?”
谢汐楼冲着薛瑾瑜的方向抬抬下巴:“华京贵族,最是重视后代的教养品德,就算幼时性情刁蛮顽劣些,也不会有此等丢人现眼的举动。薛家这孩子今日能做出这种事,便可知家中当家之人已自满到极点,失了对家中人行为的约束监管。”
“薛家,必亡。”
第89章 青岩书院4“穆元”之死
夜里下了雪,早起时地上积起薄薄一层。
雪花纷纷扬扬,落在手心点点凉意,须臾间便融成了小小的水珠。
谢汐楼站在院中,只觉得这么好的天气,真该去雪地里喝酒吃烫锅,只可惜她如今畏惧风寒,浪费了这美景。
门外有人跑过,凌乱的脚步声和呼喊交谈的声音交杂传来。谢汐楼侧耳听了片刻墙角,似乎是文史院那边出了事。
文史院是她这趟来的目的,出了事怎能不去瞧瞧?说不定能借着混乱发现什么端倪。
谢汐楼裹好翻领袄,毛茸茸的领子包着她的脸颊,衬得她愈发稚嫩。她推开院门走入宿舍院外狭长的通道,正巧撞上满目焦急的步思文。
学子们混在一起,只分男女,不分学院,倒是没想到步思文就住在隔壁的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