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莲还没到,红莲用衣袖狠狠擦拭脸颊,希望能掩饰住她的狼狈。
碗莲快步走过来,正准备斥责红莲几句,余光瞥见了一旁的谢汐楼,吓了一跳:“奴婢见过二娘。”
谢汐楼站起身,悠悠道:“免礼。”
红莲主动开口解释:“奴
婢和友才的事,碗莲姐知晓。她一直帮我们隐瞒,不然这事如何瞒得住这么多人?”
谢汐楼恍然,原来红莲和王友才的事,也并非瞒住了全部的人。
这几日的传闻,碗莲自然也有所耳闻,知晓谢汐楼是因王友才而来之后,眼神目光闪烁,分明是依旧怀疑谢汐楼,却不敢说出口的表情。
谢汐楼才不在意她相不相信,只道:“红莲刚刚告诉我,九月初三那晚有人来找谢夫人,谢夫人将院中所有的人遣散。那人是谁?”
碗莲愣了片刻后,皱起眉头:“夫人的事,做奴婢的哪里好打听?”
谢汐楼不想浪费时间同她掰扯解释,直截了当威胁:“我此刻问你,你老老实实回答,我自会为你保密,不告诉他人是从哪里知道的消息。但你若执意不说,我现在就带你去见琰王,由琰王手下的人审问。你也知道,大理寺的名声向来不好,难免受些皮肉苦,忍忍也就过去了。”她靠近碗莲,伸出手轻轻拍打碗莲的脸颊,尽力让她的话更可信些,“但若行刑的人一不小心在你这脸蛋上留下什么伤,可就不好看了。”
谢汐楼双眸幽深,唇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确实有几分吓人,以至于红莲退后了半步,想要拉开与她的距离。
碗莲犹豫片刻,对红莲道:“夫人在等你,你快去吧。”
红莲知晓这是让她避让,忙不迭行礼告退。临走前望了一眼碗莲又望了一眼谢汐楼,眼神中明晃晃的担忧。
待她走后,碗莲微微屈身:“二娘子,奴婢刚刚说的并非全是假话,奴婢确实不知那人是谁。”
谢汐楼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确认她没有撒谎后开口:“那就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碗莲叹了口气:“夫人的事只有玉莲姐知道的最清楚,奴婢只知道,夫人每个月都有几日有客人来访。那客人总是穿着长袍披着斗篷,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似乎生怕别人看到他的脸。奴婢曾远远瞧见过一回,看身形很是壮硕,像是个男子,约莫比你高个三寸。每次那人来,玉莲姐会提前在门口等着他,然后将他带到夫人院中再离开。约莫半个时辰后,院中人再回来时,那人已经不见了。”
听碗莲的描述,这谢夫人很像是找了个男人偷情。只是这事如此大张旗鼓,闹得院中人皆知,也不怕走漏了风声?
“谢——我父亲不知此事?”
碗莲看了她一眼:“奴婢知道二娘怀疑夫人不忠,但这事只是猜测,谁又有真凭实据?夫人房中婢女六人,身家性命都捏在夫人手中,夫人平日里待我们不薄,又有谁会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猜测,去害夫人。更何况,若此事为真,东窗事发后,夫人院中的婢女们又会有什么好下场?还不都是驱逐出府或乱棍打死的命运。二娘,我们也只是想活着啊。”
她的语声悲戚,仿佛在为无法掌握的命运悲哀。
谢汐楼眼神奇怪,很想问问她为何讲这一切说得如此痛快。碗莲看懂了她的眼神,垂下眼睫:“奴婢今日与二娘说这么多,一是惧怕琰王的缘故,二是想求二娘一件事。”
谢汐楼松了口气:“说说看。”
“奴婢早过了婚嫁的年龄,夫人嘴上说舍不得我离开,其实就是不想放一个用着顺手的婢女走。奴婢与表哥情投意合,表哥也等了奴婢多年,奴婢实在不想再耽搁。求二娘将奴婢要去,放奴婢离开谢府吧!”
谢汐楼定定看了她一眼,没答应也没拒绝:“待此案了结,我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