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喃喃道:“母后,这不和规矩吧?琰王殿下的婚事该由——”

太皇太后不悦,打断她:“该由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是王爷,更是哀家的儿子,难道哀家不能决断?”她缓和了语气,看相陆回身边的谢汐楼,“梧州谢氏门第确实低了些,但哀家也非那些只在意门第的老顽固。只要夫妻恩爱和睦,好好过日子,天潢贵胄与平民百姓,又有什么区别?”

太皇太后懒得管面前这些人的小心思,嘱咐一旁的女官道:“让宗正寺尽快走六礼,赶在年前完婚。另召梧州谢氏入京,让谢姑娘在华京出嫁。”她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转头问谢汐楼,“好孩子,你可是许久未回家了吧?梧州与华京相隔千里,以后怕是不能常回去了。不如在大婚之前,让小六陪你回去一趟?”

谢汐楼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没名没份地跟着陆回厮混,极易被他人不齿,太皇太后却像是完全不在意这点。

谢汐楼不知该怎么回答。

她顶了谢汐楼身份后,曾回过一趟梧州,没见到谢汐楼的生父和嫡母,只见了那个病殃殃的姨娘。之后几日,她和庄子上的恶仆吵了几架,过了几招,拿到户籍文书后便逃之夭夭,再没回去过。

她对梧州没有丁点感情,更加不想回去。偏偏此事不能说,只能咽到肚子里,着实恼人。

正犹豫着,一旁的陆回替她开口:“好,待京中婴孩失踪案了解,儿臣便启程,带她回梧州老家一趟。”

……见了鬼的老家哦。

提及孩童失踪的案子,太皇太后更加烦闷,她盘着手上的十八子手捻,面上疲惫之意尽显:“就按你说的意思来。哀家乏了,都散了吧。”

众人起身恭送太皇太后离开后,陆亦宁蹦跳着挽住谢汐楼的手:“我一见你就喜欢得紧,像是认识很久似的,没想到你真能做我的皇婶。”她瞥了一眼一旁的陆回,扁了扁嘴,“你真要嫁给我皇叔?他可不是什么好人,满朝文武几乎全和他有仇。你要不再考虑考虑?华京俊才数不胜数,我可以给你介绍更好的。”

陆回心情极好,闻言也不恼,眉眼极为舒展:“懿旨已下,本王可不敢拂了母后的好意。你若有不满,去找你皇祖母说便是,何苦为难本王的王妃?”

他抬眼瞥向一边的太后薛氏,见她面色沉如墨色,眉脚微挑:“皇嫂瞧着面色苍白,可是昨晚没睡好?”

谢汐楼听到这话,目光转向薛氏。

薛氏今岁四十有二,早生华发,唇角纵纹深似沟壑,眼下乌青即使盖着厚厚的脂粉,亦清晰可见。

谢汐楼记忆中的薛氏,极擅保养,三十多岁时像二十多岁,和先皇站一起像是兄妹,哪里像是今日这般?

这两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她成了今日这般模样。

薛氏笑容勉强,犹豫开口:“有些着凉,不甚要紧。哀家看着你长大,一转眼竟也要娶新妇了。”

陆回笑意敛了几分:“皇嫂既无事,臣弟便先告辞。逝者已矣——”他的眼中闪着讥讽,最后半句话格外轻浅,“好自为之。”

……

谢汐楼和陆回未多停留,在殿外上了马车,直奔宫门而去。

御道上的青石板铺陈的整整齐齐,阳光越过高耸厚重的宫墙,在甬道内落下半面光亮。马车的窗户敞着,悬着的薄纱挡不住微风,舞动间灌入马车,夹杂着浓郁的桂花香。

马车内铺着柔软的锦缎,陆回自上车后便没再说话,谢汐楼坐在他身边,身体逐渐松懈,疲惫感翻涌而上,思绪被困意侵袭,阖上双眼。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等到她再睁开眼时,马车已然停下,陆回靠在软枕上看书,眉眼褪去所有的戾气,像是回到了很多年前的青岩书院,他还是代兄授课的先生,学生们心中如谪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