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殒,尸骨无存。”
“她做错了什么?案子稀里糊涂了结,挂着皇后的名声,却落了个含冤九泉、无人肯为她伸冤报仇的下场。街边乞丐都比她死得光明磊落!”
她字字句句明明无甚起伏,却又声嘶力竭字字泣血,仿佛遭受了天大的委屈。
陆回看着她,半晌叹了口气:“谢汐楼,我真后悔带你回到华京。还不如留你在益州,与周鸿之斗法,早死早超生。”
谢汐楼怔住,又听他继续说:“来华京前,你认真赚钱,拼命想活下去。怎么到了华京,一门心思总想送死?”
“我……”
“这案卷,本王并非不能给你。只是,下次你向开口讨要案卷时,希望已经将一切想清楚了。”
陆回说完后不再看她的表情,任由她无助迷茫不知该去往何处。他转身走出院落,等候在角落的堂木见机迅速跟上,像个影子。
听到一切的堂木心中满是不解:“殿下,那案卷早就准备好了,就在您府中的书桌上,为何不直接给她?偏要刁难她这么一回。”
陆回横他一眼,眼神冰凉:“怎么,你心疼了?”
堂木打了个哆嗦,疯狂摇头:“属下只是觉得,谢姑娘只是想看看案卷,说不定什么都不会做,也不会为先皇后报仇。”
谢汐楼就是沈惊鸿,沈惊鸿的杀身之仇便是谢汐楼的杀身之仇。她出身将门,由祖父沈国公亲自抚养长大,性格中有掩藏起来的刚硬傲骨。她若拿到案卷,发现其中的不妥,定然会查到底。
这事他知道,谢汐楼知道,却没办法解释给他人听。
陆回在地牢前停住脚步,抬头看着天上的月牙,静静看了片刻后,轻声开口:“明德皇后案,非一腔热血满腹仇恨可解。她需要冷静下来,将一切理清楚,想好坚持的,决定舍弃的,之后,方能找到这案件的真相。”
“希望她莫要后悔。”
……
陆回离开后,谢汐楼枯站在原地,脑海中杂乱一片。
两年前她睁开眼后,并非完全没考虑过回沈家做回沈惊鸿,但她还是选择了离开,除了想要自由外,还有莫名的恐惧。
那时的她,虽然忘记了案发那夜的事,依然下意识想要躲避危险,远离华京。
她恐惧回到沈家,恐惧回到那个爱她的亲人全在身边,却还是护不住她的地方。
如果不是想起了那夜的事,如果不是遇见了龚玉,她应该还是会离开吧?跑到天涯海角,再不回这令人憎恶的华京。
偏偏她想起,偏偏她遇到。
仇恨如藤蔓将她包裹,她拼命挣扎,又放弃抵抗。
若留下为自己报仇,快意恩仇痛快淋漓,可以与家人相认,却可能再被关回金丝笼;若远远避开,虽然夹着尾巴苟且偷生,至少能自由自在地活。
到底该如何做呢?
谢汐楼在原地呆到旭日东升方才离开,不知何时突然出现的纸镇带她去到一边空屋子里,闷闷道:“这是殿下休息的地方。你若累了,可再此休息片刻,若想回王府,属下现在就去备马。”
谢汐楼一夜未眠,身体和精神都乏累到极点,闻言摆摆手:“你去忙吧,我就在此处休息,不会乱走。等到我睡醒,会自行离开。”
纸镇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只点了点头:“也行,你好好休息。”
纸镇离开后,谢汐楼歪在软榻上,伴着靠枕的檀香昏昏欲睡,迷迷糊糊间,外面又响起嘈杂的声音,似乎来了很多人。她瞬间清醒,理了理杂乱的头发,顺手拿了把门边的油纸伞遮阳,走出房间。
她向着声音的方向走,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外院,离大门不远的地方。
门口来了几十个人,都是丢失孩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