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小一些的年纪,却能走到隆兴府知府这样的高位——放到现代,这就是四十岁的江西省省长呀。
范如玉偷袭不成,也被夫婿的举动惹笑了。
加之他又屡屡说些笑话儿来逗她,也只笑骂句“猴儿崽子”就揭过不提,一啐,“行了,到底何事?”
“也不是大事,”辛弃疾从怀中掏出几封信笺,放在案上,推向范娘子,“陆公听闻我到了南康军的地域,便下了帖子给我。他去年就已调任江西常平提举,对流民、赈灾粮安置颇有心得。再加上他也听闻了武宁的囤米贪银案,想问问相关事宜,你若有功夫,便招待招待他家眷吧。”
说正事就是说正事。范娘子自从做了辛弃疾继室,已与辛弃疾夫妻多年,子嗣上也许是有些心结,但若真不投脾性,早就心死如灰了,怎可能还有精力与他吵架。
故而范娘子细看了信笺,便干脆点头:“郎主放一百个心,这事包在我身上。”
莲心听得入了神。
囤米贪银案,这不就是之前在武宁时,辛三郎所提到的事么?
那日从白鹿洞书院回来时,辛三郎就拦下了她。
“还望小娘子不必与父亲母亲提起武宁县丞府上涉及我之事。”他道。
莲心虽不知辛三郎究竟参与了什么,但县丞确实当时试图从她嘴里问出辛三郎的事。莲心猜得出,他大约是不愿让家人知道他曾调查贪银案,还因此涉险,所以才如此。
说来那时他已面如桃花,神情有些不对劲了。她太迟钝,竟丝毫未察觉。
莲心轻叹口气。
恩情本就是小事,短短两日接触,辛弃疾和范如玉都是品行颇为端正的好人。
在连陈同甫那样的正派人都难免对莲心有先入为主的偏见时,他们就果断派了儿子过来解救莲心,也并未因儿子病倒而迁怒苛待她什么,只凭这个,她也不该私自透漏辛三郎想隐瞒的事。
莲心下了决定,便收回了目光。
但许是方才盯得久了,辛弃疾很快就回视了过来。
莲心一吓,垂下视线。
辛弃疾却对她颇为温和,朝她招招手。
“小娃娃,你有何不懂的?”
莲心迟疑一下。
她道:“辛公,‘常平提举’是什么?”
“这是官名,掌常平仓、免役、水利等事。小娃娃,江西大旱,这位陆公来此,与我差不多,也是来救灾的。”
辛弃疾一手拍拍莲心脑袋,一手将信笺归成一沓,叹道,“我素不识他,却也从晦庵处听闻陆公脾性。能高性直,未必是做官良才啊...”
后面那句慨叹是与范娘子说的,却被范娘子的咳嗽声打断。
莲心余光里,看见范娘子朝辛弃疾打了个眼色,示意一下莲心,明显是顾忌莲心在此,怕他再多言招祸。
这顾忌无可厚非,莲心为虞将军之女,可能已招了官家不喜,身份本就尴尬。辛弃疾方才所言又涉及贪银案,不好为外人知。
只是,这被视作外人的感觉,果然还是不好啊。
好在莲心心思豁达,虽有点难受,但饮一盏茶的时间里也就忘了。
她探过头问田田:“这是什么?”
就在方才莲心低头借饮茶避开的功夫,三人已收拢了谈话,又展开了一封信笺,细细看着,不时商量。
范娘子这回没再打眼色,听见莲心的疑问,便招手让莲心来:“你爹爹与陆公也是相识的,你来看看他的信。之后也回他一封,叫他安心。”
莲心还没看,就被这话吓了一跳:“我?回信?”
“虞将军战死后,陆公就为他上书求情过。那时候人死灯灭,墙倒人推,他是少有敢出头的人了。”辛弃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