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
辛赣的脸被莲心压得后仰,下颌线绷得紧紧的,见她挪动,手才伸过来,揉了揉她的脖颈,含糊问:“又脖子疼了么。”
从战场上回来,莲心身上有不少伤口,其中因为跌到脖子而受伤的一处是留下的病痛里最折磨人的。
回到临安,有了更好的按摩人选辛赣,莲心便利索舍弃了手法暴力过头的军医,彻底缠上了辛赣,几乎每日都催着辛赣赶紧学习按摩,来给她缓解病痛。
现下,不是她吹,辛赣的按摩手法已经远超临安中大部分按摩师了!
所以莲心也不和他客气。
“嗯,今日腰还有点疼。之前被刺过。”
莲心带着辛赣的手放在腰上,说完需求,便一句也不多说,嘴上又干起正事来。
楼下却总有些没有眼力见儿、不干正事的家伙。
“哎呀,小莲心,现在民间都有拿辛叔父所创的‘拔山女’词牌作词,来赞颂你的战功的人了。你看百姓这么崇敬你,你私底下却这么不守时,还晾着我们在大太阳地里干晒着,多不合适呀!”
旁边有人附和,“就是,就是。”
甚至还随着拍子唱起了那首流传于民间的词来。
“风消云缕,一碧无今古。欲坏上元天不许,晴了晚来些雨。
莫言冷落山家,山翁本厌繁华。试看莲灯千炬,胜过月上梅花①”
“人家说‘莲灯千炬’,是夸你像灯火一样明亮可亲,教大家依赖呢!还不赶紧下楼来?”
众人都说是。
而过了会,见莲心还不应答,不知哪个天才忽然灵机一动。
“——莫非小莲心是嫌一首《拔山女》不够,所以要我们大家也为她作几首?”
作个屁,不知道别人忙着呢么!
莲心想挪开嘴,揭开窗子去骂楼下的人,叫他们别来烦她。
但辛赣方才亲她亲得衣襟半开,眼下眼角、双颊皆飞红。
现下见她移开了,竟拿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用力呼吸几下后,控制不住般,轻轻发出一声几近不可闻的呻吟。
“嗯”
莲心浑身上下如有火焰焚烧一样,嘴唇便离不开他一点,又和他黏在了一起。
而楼底下那群大脑真的做到了“去知”字面意思的诗词旅行团还真的信了韩淲的话,开始创作《拔山女》。
远远的,张鎡笑着扬声的声音传来:“诸位都是文采斐然,我虽是个不学无术、只会坐在家产上空挥霍的人,却也有向往文雅的心,那不如就由我来先抛砖引玉吧。”
说完,便吟。
“苍崖叠嶂。有将军云上。忽见地平方数丈。坐石风林相向。凤膺时作龙声。夜深惊动寒星。几点光芒欲下,傍人头上来听③。”
大家便笑着拉来姜夔,嚷:“怪不得你近日功力降了,小张官人却进益了,原是你的水准移到他身上了啊!”
姜夔不服:“谁跟他比那拍莲心马屁的功力”
张鎡对着姜夔是一点都不客气的,对着大家笑脸相对拱手抱拳“客气客气”“见笑见笑”半天,听着了姜夔这话,转身就换了张脸喷他:“姜尧章,玩不起别玩啊!不和我比这个,那你和我比伤怀词好了,你伤怀词倒是多,首首精美,但你敢拿出来么!”
姜夔被喷得晕头转向,不得不认输:“行,行。今日起,我真不再写那些了,行不行?”
张鎡勉强满意。
半晌,他看一眼在旁边等着吃宴的莲心的小娘子朋友们那一堆,回过头来,才拍拍姜夔的肩膀:“这就对了嘛。”
韩淲闻声看去,给张鎡竖了个大拇指。
随即又转回头,朝着楼上大声喊:“莲心,韩哥哥的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