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骂,但到底忍下来,半晌才平复。
而心境平息了些许,她才想起另一件事。
“你为什么这么向着他?”
被越童拉着一路走,莲心觉得有意思,便朝前面心无旁骛走路的年轻待诏道,“我哥能进宫,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当时打败了你,你不是应该恨他才对么。”
“用不着替他拿话来试我。若我心不实不诚,是无法在棋之一道上走下去的。何况你哥有多聪明,你自己清楚,他不相信我,能把你托付给我么。”
小麦色皮肤的年轻郎君方才还活跃打着趣,但被问到这个问题,两眼一眨,却宛然鹰隼似的明亮,弯了一下。
一边向前走,他一边又道,“至于为什么帮他他若死了,我就再没有击败他的机会了。那是不行的。”
“果然是为了这个。”
莲心笑,“你们这些会下棋的人,满心只有一个目标,打定了主意十头牛也拉不回来。这样的专注纯粹,有时候倒也叫我佩服。”
越童不回答了,眼前已经到了地方。
便手一引,“就是这里,你放下东西吧。你哥还在德寿宫,再一局的时间也就差不多了。”
莲心便放下东西,随口答应:“行,那他待会儿就来了是吧?”
孰料后面却没有应答的声音。
莲心奇怪,转过身,和大睁着眼睛的越童面面相觑。
“他为什么要过你这里来?”
越童满心的疑惑,终于问出了心里的问题。
他家境清寒,家里的孩子有的甚至要挤在一间房里。
半个月回家一趟,他每次回去,都要和家里的弟弟妹妹在口味、房间布置上连吵带打的。
我说你动了我的东西,你说我反正也不用,进宫的哥哥泼出去的水,凭什么挑这拣那!
就是这样打得不可开交,平白根本懒得搭理对方。
而三郎和他妹妹的关系却为何好成这样子?
哥哥妹妹原来应该是这样的么?一路保驾护航不说,连妹妹晚上睡觉都要过来看一眼?
这么说,难道他越童才是那个例外?因为他家太穷才没什么亲情?
越童颇为羞愧地陷入了沉思。
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想到这话也可以用到自己身上。
想不到我自己是这样缺乏兄妹友爱的人啊。
该打,该打。
第144章 烟花,贵女和“江边潮已平”。
“嘶”
一道身影由门口步来,原本平静缓和、一步不乱的步调却被另一道飞扑过来的身影打乱成了一团糟。
“莲心,你把手放在哪里拿开!”
辛赣被弄得头都大了,打开门发现莲心潜伏在门后就等着扑他时,几乎立刻反应过来,就将缠在他身上的妹妹扯了开来,但还是晚了一步。
只要沾到他的皮肤,莲心就不可能被轻易推开。
她的手臂软软地挂在他脖颈上,声音也软软的,像是化掉的蜜糖一样,“三哥,干嘛总是推开我,明明在茶山寺那天还亲过我的嘴呢,现下翻脸就不认人了”
那种甜蜜,灼热,黏稠,是真的像滚热的糖浆,叫人几乎难以躲避。
但辛赣并不算一般的人。
和她脸贴着脸的辛赣声音明明很近,却半丝没有被那温度暖热似的,冷得像零下二十度一样:“我没有。”
他从没有主动去亲过她。他要的从不只是那个。
莲心便听懂了,将脑袋扎进辛赣怀里,一边悄悄摸摸地摸着他胸口占便宜,一边像模像样地慨叹:“翻脸不认人呢唉,果然郎君都是这样,提了衣裳就走。”
“你说什么莲心,你年纪还小,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