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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所以可怜也透出些狡黠的意味。

“三哥真的生气,也得告诉我原因,我才好更好地悔过呀。”

最终见辛贛怎么逗弄都是一副冷淡的表情,莲心不得已,认了怂,从他的胳膊边上仰头去看他,小小声地磨:“三哥,三哥告诉我,三哥”

声音越来越赖皮,直到磨得辛弃疾若有所觉,停下了正写着字词的笔看来,辛贛终于将脸转了过来。

而那张脸神色冷着,明明他的五官光彩照人,视线却像条海蛇一样,从她面上拂过,只留下寒气。

他投来的视线比最深的溪水还清凉:“你自己清楚为什么。”

——自打上个月在田野边被大家跟着范如玉的话揶揄“你是你三哥的小媳妇吗,黏他黏这么紧”后,莲心不论在人前还是人后就都不肯再拉辛赣的手走路,甚至都开始有些故意躲着他。

不再和他站在一起,家里吃饭时特意避开有他在的饭点,孩子出去游山时只要听见有他就闭门不出就连去田里劳作,都特地选和他离最远的一块地。

辛赣一开始只是担忧。

后来听说原委之后,解决了揶揄嘴碎的人,以为事情解决了,屡次三番上门堵莲心,却被躲了又躲,直到上周都没说得上完整的一句话——而莲心从前又有什么时候在意过别人的风言风语呢。

没有伤害的流言如果能影响到人,那么说明流言本就存在于人的心里。

就是蠢人都知道这个道理,就是再粗心的人都莲心此时是故意的,更别提辛赣。

说到这里,已经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辛贛只淡漠地看着神色滑过一丝心虚的莲心。

他想叹气但忍住了。

他轻轻说:“你应该和我讲的,如果你真的不想再”声音渐渐淡了,没有说完。

只有喉结轻轻滑动一下。像是吞下什么东西似的。

而只有近距离看,才能看清他的下巴弧度究竟有多美丽。

站在辛赣对面,莲心眼神几乎移不开,离他近了一点,悄悄嗅他身上的味道。

而见他恍若未觉、只冷冷站着垂脸看她的样子,她便轻轻“嗳呀”了一声,又得寸进尺,试探般去够一下他的手:“三哥”

但辛赣的手轻飘飘的,不动声色就从她手里滑了出来。

“有不高兴的可以和我讲,躲着不见我算什么?”

辛赣问,“莲心,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

莲心的手被躲开,只好老老实实地,垂下了头,看着脚尖,“我就是前段时间看吕叔父病入膏肓,想到了我家里人。我阿娘当时就是因病早死的,我想起来,心情不好嘛。三哥,我错了,我以后不敢了呀”

她一边说,一边偷觑辛贛的神色。

见辛贛面上果然有一点动容,她便又试探着伸出一根手指头,去搭在他的手掌上。

而这次没再被拒绝。

直到天色渐晚,在莲心乘胜追击的甜言蜜语保证没有下次的攻击下,辛贛冷如冰雪的脸色终于软化了些,又化出原本的模样。

他不冷脸对人的时候,简直称得上容光四射,教人只看上一眼,心都嗵嗵直跳:“晓得了,不怪你了。别再哭了。”

他拿了帕子给莲心去擦面上硬挤出来的一滴泪,轻轻地叹气:“你到底”

他沉默了会,丝帕被风拂动的触感碰在她的眼下,“莲心,叫我怎么对你才好”

其实是假的。

莲心嘿嘿笑着去抱住辛贛的胳膊时,这么想道。

她揉揉干涩的眼睛。那里因为方才没眼泪却被她硬挤所以有些泛红。

但想不到三哥长成这样子,却连应对女孩子的经验都没有,连假哭都分辨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