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贛从莲心背后伸来手按住信纸被风吹起的一角,低头去读。

只看了几息,便也忍不住笑了。

随后,他与莲心一同看向了姜夔。

两人眼中是如出一辙的了然。

“你们怎么也”

姜夔一抬头,看见的就是这两人的目光,“做什么这样盯着我啊?”

“也没什么。就是看李姐姐一封明明给我的信中,却要多次提到姜哥哥你,难免有些吃醋呢。”

莲心朝姜夔挑挑眉,将信纸折起来,字迹都包在里面,施施然扇起风来,“姜哥哥,你说有没有道理?”

听见莲心的话,姜夔明显有些意外。

但那也只是一瞬间闪过的神情。

和韩淲不同,听见这种话,他根本没有露出什么异色。

只笑道:“有没有道理,那也不凭你、凭我说了算。”

山上风大,他被吹得衣袂飘扬,配一管玉笛,看起来确实人才风流,有种令人心折的气度。

“道理是由世上的流言说了算,由权势说了算。”说完,也不再看着几人,只倚着亭柱,安静看起了群山

直到几人离去了,下山走到了山脚,仍能听见山巅那一缕若有若无的清越笛声。

以及顺着山雾盘旋缭绕而下,穿梭在山林中的飘渺的歌声。

“旧时月色,算几番照我,梅边吹笛?唤起玉人,不管清寒与攀摘。何逊而今渐老,都忘却春风词笔。但怪得竹外疏花,香冷入瑶席又片片、吹尽也,几时见得?②”

“他的《暗香》作了许久,今日才算完成,我们倒有耳福,第一个听着了。”

握着莲心的手,辛贛一边朝车边走去,一边道。

韩淲问:“你怎么知道他是今日方完成?”

莲心扬扬手里的信纸,“李姐姐昨日方写的信里还说姜哥哥昨日与她告别的时候还尚未完成这一阙《暗香》呢,自然是今日刚写好的。”

说完,自己却愣了下,下意识看一眼辛贛。

“何况看他痴迷之态,也不难猜到。”

辛贛和莲心对上视线,一笑,接过这个话题,“诗词一道,愈是悲伤失意,愈有造化。看尧章的样子,怕是隔两日连《疏影》都能一气作出来。”

韩淲被说服了。

外面也冷,他没有姜夔那种在冰天雪地里还能吹笛子的雅兴,摇了摇头,便一步迈上了车。

韩淲坐进了最里面。

而往日只要莲心出行,大家一行人的排列基本全是“女男男男”或者“男男男女”,也算是个男女有别的意思。

所以见韩淲率先上车,进了最里边,莲心便一点儿不着急,只等着辛贛上车,然后她最后上去。

可辛贛这次却没有动。

冬日的风盘旋不断。

几息过后,莲心发现了不对,奇怪地“唔?”一声,抬头去看身边的辛贛。

“好哥哥,你怎么不上去呢。”

她还残留在方才逗弄辛贛成功的快感中,也没多想,便笑着朝他挤眼睛,“难道在等我呀。”

辛赣“噢”了一声,面上维持着浅浅的笑。

“你先进去吧。”他说。

莲心一愣。

她先进去?她先进去,紧挨着的就是韩淲。

这么狭小的空间,别说辛贛肯定得不高兴,就是她自己也觉得似乎有些不合适呀。

莲心一时便有些晕头转脑的,闹不清辛赣的意思。

但左右是不好上车的,只扒着车门框,小声:“啊…?”

“你不是要嫁给人家么。怎的现下连车都不敢上”

辛贛靠在车壁边,抱着胳膊。

他的睫毛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