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130(21 / 32)

“你狡猾得很,好不容易逮到你对不起我,我可不能叫你跑了。”

莲心全身的重量都压在辛贛身躯上,笑嘻嘻地趴着,只有脸和脸之间距离两拳距离。

太近了,近得呼吸可闻,就连莲心讲话时的气息都一阵阵轻快又柔软地拂到辛贛的面上,“到底给我不给我?把信给我,或者你快直接告诉我,你究竟选了谁做你的内应!”

明明是很霸道的话,但辛贛却没法说一点反抗的话。

在宫中灵活斡旋的心气怎么也提不起来,他真是怕了她了,拿她简直没有一点办法。

“好,我告诉你那你先起来,我才能去拿信。”

莲心果然便放了他,令他起身拿了案上的信来。

直到看到信时,才不禁露出了惊愕的神色,就连本有的调戏之意都淡了许多去。

“——什么,竟然是他?他和你,不是应该有仇吗?你们很熟?”

“不熟。但他应该是最不希望我死的人。由他帮我在临安府盯着社仓之事的进展,我没什么不放心的。”

辛贛被莲心松开了,人却没起来,只长发披散着,在榻上半支着身子,一边垂脸整理自己散乱的衣襟,“熟与不熟,无足轻重。因势利导,就能得到我们想要的。”

莲心听了这话却不高兴了,侧过身子不看他,觉得他讨厌,“错了,待诏郎君。最不希望你死的,另有其人。”

辛贛一怔。

“我说的是外人。”他对莲心一丝一毫的情绪都很敏感,所以根本不用多费心思就能猜出她在想什么,身子前倾一些,将手支在身前,歪头去看莲心低垂的脸,“莲心?我当然知道是你最不希望我死。”

去年的重病,让他看清的并不只是心意,还有许多别的。

就像浪潮退去后才会显现的贝壳一样,外人和自家人,在患难的时候才能显出分别。

莲心便笑了。

但就在辛贛也因为莲心面色的改变而双眼弯起来时,莲心却又忽然脸色一变。

随即,又是一股猛虎下山的巨力。

——梅开三度,又是一股重力压了来,将刚起来身的辛贛半压在榻上,只有手肘半撑着身子。

反复这么几次下来,辛贛倒也算习惯了。

所以莲心又来一次,他也不算太惊讶,只耳朵有些发红,好笑看着莲心,“你说话不算话。”

莲心嘿嘿怪笑:“恭喜你,咱们认识这些年,终于发现我的真面貌啦。”

便又鼻息嗅嗅,埋头在辛贛的颈窝里,闻起了味道,一边小声抱怨:“谁是你内人,你个登徒子”

也不看看现下究竟谁更像登徒子

辛贛叹了口气,要说些什么,却忽然有所觉,眉心微微一蹙。

他推着莲心的肩膀,令她起来。

随后转头,看向半启了一条缝的窗子。

月光像水波一样,慢慢荡进来。

而目光也像水波。

辛贛和莲心互相对视一眼。他们都发现了不对。

窗子原本是紧紧关着的。

——有人看到他们了

但嫌疑人倒是出乎意料的好锁定。

除夕当日,辛弃疾在带湖招待各方来客,尤其是包含陈亮在内、许久未见的密友们时,因嫌小孩子们碍事,便先一人发了个荷包,叫他们去大街上玩,不许再去烦他。

其它的年轻郎君娘子在一旁玩了几局双陆等着,莲心飞快练完了武、做完了当日的农活,便与大家一起出门去了。

当年创下的“去知社”,除了姜夔不在,再度聚齐。

陆子坦仍是旧年的模样,没有什么变化,只面色因为长途跋涉而看起来疲惫了些,眼睛却照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