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查了才好。
但见到她的伤情,谁的第一反应都难免是惊讶关心。
莲心提着心,马上要握到三郎的手臂,提示他,此时不要声张。
然而,下一个瞬间,三郎便仿佛什么都没有看见一样,道:“回来了?”
说出这话的同时,空气里传来一道气声,眼睛中灯笼的光暗下去。
是三郎直接吹灭了车中的灯。
这一片黑下来,几乎什么都看不见了。
车里的翁卷问他怎么了,一片漆黑里,三郎自然答道:“无妨车里挤得很,我叫莲心去别处坐”
他看她一眼。
莲心赶紧点头,小声:“找爹爹。”
三郎轻点了点下巴,叫人去问辛弃疾的行踪。
韩淲也有些琢磨过味来了,看来这事完全不是他以为的什么流氓地痞欺负小娘子,而是更重的事在里头。
他低声:“我们去后头那辆车上说,待会直接叫辛叔父上来。”
三郎点头,没说话,带着几人一同朝后头走去。
韩淲第一个上车,三郎是第二个上的。
待三郎上去后,车中的灯盏被吹灭,莲心才上了车。
直到坐下来,莲心才松了口气。
这时候,她才有空整理方才的思绪。
方才突然被偷袭,她和谢太守都反应得快,谢太守无事,她也立刻追了上去。因为那人逃得快,她想得实在没办法,怎么都追不上。
最后索性绕到了打铁花的摊子旁边,拿了人家的东西,先低低打了个铁花——打得低,铁水与空气接触时间短,落在人身上都仿佛要烫伤似的。
也是幸亏她这招出其不意,反倒将那金人打了个措手不及,先因火花而吓到错了脚步,之后因这停顿而被莲心追赶上,被烫着伤了脖颈处的一片皮肤。
因为痛和慌乱,挣扎时,他身上的一块铭牌掉了下来,被莲心拣了走。
想到方才接触时那种高温,莲心还是颤了一下。
打铁花,首先需要将高温融化所得的液态铁盛在容器中,通过击打容器使铁水分散成小液滴,飞起与空气接触。小液滴与空气发生化学反应而产生大量一氧化碳,最终产生漫天金色烟花一样的效果。
而能达到铁的熔点,就算不知道确切数字,她也知道那一定是相当高的温度。
打第一下的时候,她的手还不利索,那么小的一片,烫在臂弯里,简直像是遭受过烙铁酷刑似的。
——或者说,就是遭受了烙铁酷刑。
莲心难以忍受地动了下胳膊。
布料摩擦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其实是很明显的。
莲心闭了下眼睛,停下动作。
外面很嘈杂。车里安静。
呼吸声中,三郎看了她一眼,眼睫又垂下去看了下她的手。
他将手肘压在膝盖上,那道轻轻的声音便离莲心近了些:“伤在哪里?”
莲心安静许久,道:“臂弯。”
三郎将手细细用酒擦干净了,试探着,轻轻按了两指在她伤口处。
极冰的温度。伤口处几乎要叫人昏厥的痛意终于缓了下来。
莲心忍不住叹息似的,长长舒了口气。
她脱力般的,终于靠在了车壁上。
三郎没说什么,手指一直按在莲心臂弯里,任她东倒西歪的快要睡着。
几人又等了会,侍从过来禀报,说辛太守和信州太守遇上,正在叙旧,暂时不回了,叫几人自己回家。
这样也行。谢太守来说,和她来说,都是一样的。
莲心闻声睁开眼睛,心下思忖一番,倒也放了心。
而她还没讲话,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