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个夜晚才缝制而成的玄色发带。
那本是她想在明日送给韩淲的。而现在好吧,叫三哥猜中了,她确实有些不想再看见它了。
她将发带慢吞吞捋好,又整齐地卷成小卷。
在这个过程中,三郎一直伸着手,并不着急,也不催她。
远处有人在抡起器具打铁花,光耀耀的,火花照亮了河边的一片空间。
灯火轮转着,两人的眼神,都定在三郎的手掌上。
当光转过十圈时,莲心终于喘了口气,将手心里的发带小卷轻轻放在三郎手心里。
“我要去人少的那一边转转了。”
莲心低着头,轻声说,“你帮我看着韩哥哥。你们你们不要过来。”
三郎“嗯”一声,很温和地:“注意安全。”
莲心说好。
她最后才抬头,望了三郎一眼。
随后,她才垂着头,带着女使、侍从朝街上人群疏落的另一边走去了
行走在街上,人流交错,谢太守左手一串糖葫芦,右手一袋糖炒栗子。
他还和身后的侍从说呢:“方才买的这林檎(苹果)挺好吃,就是酸了些,有些像红果啊。”
侍从整理着怀里的袋子:“郎主,那是糖葫芦,你看错了!”
方才那摊主就是见郎主眼神不好,将这随处可见的糖葫芦认成了林檎串子,所以童叟无欺专欺太守地多收了一倍的钱!杀千刀的!
谢太守“哟”一声拍了下脑门,他想起来了:“对了,对了。”
过了会,左右找不到想找的地方,他便又从袋子里摸出个黄澄澄的东西吃了,又和身后另一个侍从赞道:“这枇杷沙沙的,十分甜啊!”
那侍从有气无力:“郎主,这是糖炒栗”这个更过分!冬日枇杷难得,摊主多收了两倍的钱呢!
谢太守又想起来这事,只好又道:“对,对。我也想起来了。”
大概是因为方才连连认错两件买过的东西,谢太守也颇觉不好意思,便不再开口了。
他身后抱着*钱袋子拿警惕眼神瞪过街上每一个摊主的侍从才略微松了口气。
直到路过一个挂着圆圆幡旗的铺子门前。
谢太守不禁停下了脚。
他有些惊喜地对身后的侍从道:“哟,赌坊!”
这里面再找找,说不定能找见辛帅辛弃疾呢!
身后侍从深呼吸一下,才能勉强平心静气地礼貌微笑道:“郎主,那不是赌坊标志,那是卖胡饼的!”
谢太守有些失望地“哦”了声,“差不多,差不多么。都是圆的。”
侍从实在受不了了,“唉哟”一声,上手推着谢太守,请他老赶紧回家:“快别眯着眼睛四处瞧啦!这地方是您该来的么?您是什么身份,这街上的人都是什么身份,叫那些言官见了您流连赌坊,不得参您满头包?”
谢太守人清瘦,骨架也轻,被推着走,只得连连抗议:“辛帅不也一样去了?你们年轻人就是胆小,知道什么?看看辛帅写的什么‘老子当年’,那词才叫带劲呢!”
侍从照旧推,一边“哎哟哎哟”地絮叨抱怨:“您也知道那是辛太守啊?他带劲是带劲了,后果还不是要自己兜着?不见辛太守等官家的回复等不到,着急上火到都要找您帮忙,我看他真是走投无路,都病急乱投医了”
他家太守又管不到这摊子事,求情也没用。都能求到他家太守这里,辛太守可不就是已经有些慌乱了么!
谢太守想了想,一时没想出来侍从这是在夸他还是在骂他。
想不出来,只好先放下这茬,只制止侍从:“这话不要乱讲。”
辛弃疾情况不太好,递了折子,许久没有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