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向另一边。
她才不会现在就原谅涧泉哥哥!
韩淲见没逗笑这个,只好再杀向下一个。
他朝三郎挤眉弄眼:“三郎,你可闻平地惊雷声?”
三郎:“不曾。”
韩淲默契:“为何?”
三郎合着拍子:“目察秋毫之末,耳不闻雷霆之音。②”富有节奏感地念词,叹道,“耳聋,叹也。”
韩淲反应半秒,反应过来,差点笑得满地打滚:“哈哈哈哈哈哈!”
周围人想笑不敢笑,开始拿牙齿咬住两唇,面色愈加扭曲。
韩元吉则:“”
合着他打个嗝,就非得是“雷霆”不可了呗!
韩元吉气笑了,被儿子和弟子联手挤兑一番,真是丢脸丢大了,偏偏他哪个都不舍得骂,一时骑虎难下。
只好转头怒而低声喷辛弃疾:“你看看,你看看,瞧你把你孩子教成什么样子了!”
和孩子套近乎未果的辛弃疾没反应过来,一愣。
这跟老子有什么关系?
老子刚刚也没说话啊?
不过没关系,只要心理够强大,坏话都听作好话!
辛弃疾想通了这件事,便展开眉头,一挺胸膛,豪爽:“你非把仲止说成我孩子,我也没办法!”
他也就勉为其难答应了吧!在座的各位都别客气,都是他辛弃疾的孩子!
韩元吉惊呆了,眼睛直突:你把我儿子说成自己孩子就算了,还想独占姜夔?
他绝对不允许!
两个加起来超过一百岁的中年郎君对喷起来。
莲心看热闹不嫌事大,笑倒在三郎身边。
韩淲抱着胳膊,啧啧咂舌。
莲心这时候也想不起来生气了,至少方才韩淲还帮她挡了下韩伯父嘛:“涧泉哥哥,在场的孩子都成了爹爹的,那你就要变成我二哥哥啦!”
韩淲:“是是。我以后就是‘辛淲’。”
莲心惋惜:“那今日我们都不能吃饭了。”
韩淲奇怪:“为何?”
莲心:“因为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嘛!”
好你个谐音梗啊。
姜夔和三郎都悄悄向莲心送来了敬佩的拇指,大娘也在一旁默默抚掌:“聪慧,聪慧。”
这回便轮到韩淲被气笑了,喊着“三郎还不能‘长相思’呢!”和几人混战起来。
就在莲心疑惑为何韩淲会有此言时,旁边传来一声轻轻的咳嗽。
跟在辛弃疾身边始终一言未发的大郎淡淡看了眼莲心,又看了眼韩淲。
看到他们二人站得很近的位置时,他有些不赞同地皱了皱眉。
众人和他面面相觑,都琢磨不出他想说什么,但又不好扭开头,只好齐齐乖巧坐着,等大郎说话。
大郎见自己拿眼神示意这么半天,都没人反应过来,只得转移开话题。
他指着三郎书下压着的一页纸,笑道:“三弟,那是什么?”
三郎在面对大郎时就没那么随意了,爱犯懒的性子也收了收,直起身微笑叫了声“大哥”,“是我在抄录的书。”
方才韩、辛二人来得匆忙,他起身也匆忙,没来得及藏好正在抄录的、要送辛弃疾的兵书,四郎方才工作量颇大(也因此在方才的混战中被姜夔戏称为“藏书郎”),没法将众人节礼挨个细致藏起,索性将三郎抄录的书盖在莲心所做的幞头和玄色布条上,再将另一本普通书盖在三郎抄录的书上。
做得匆忙,三郎的抄录便露出了个书页的角。
本以为没人会注意这一点细节,却不想还是露了些端倪。
四郎在一旁有些愧疚不安,三郎朝他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