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没人能注意到她的烂诗了!
莲心赶紧去找姜夔。
姜夔本被两个小娘子围着,见莲心过来,便停了本正含笑着的交谈,微弯下腰:“莲心,你找我有何事?”
莲心先看看姜夔身边的年轻小娘子,朝他嘿嘿嘿:“好多姐姐呀。”
姜夔微微一笑,并不以为耻。花丛中行走,只要不随意采撷,就不是什么罪过。
他秀气的面孔低下来,等着莲心讲到正题。
莲心也不废话,指着姜夔腰间的竹箫,问:“姜哥哥,请你奏曲要什么报酬呢?”
姜夔反应得很快:“你要让我给那群人伴奏?”
莲心拍马:“姜哥哥不愧是才子,就是脑子好使呀!”
姜夔似笑非笑:“姜哥哥不要。”他看了眼那边的米商,“志同道合者,才一同鼓瑟吹箫。给这种人伴奏,岂不是我自己也成了和他们一样的人了?”
莲心对此颇有见解,说不不,“岂不闻驯兽人?驯兽人,都有各自曲调,以此约束豢养的牲畜。姜哥哥不觉得给禽兽不如的人伴奏,更得有指定曲目么?”
周围娇滴滴的小娘子们听了都忍不住掩口笑了,还有一个身上格外香的姐姐摸了摸莲心的头。
姜夔也觉得好笑:“这是辛太守告诉你的法子么?叫我来帮你?”这样讲着,面上本因提到米商而显出的轻蔑也渐渐散去,“好罢,那我也就义不容辞了。”
莲心二人就在辛弃疾不过五步的距离,辛弃疾耳聪目明,把对话听了个全,气得鬼火直冒,直在座位上运气。
忍了半天,直到听见莲心的一番“驯兽”高论,终于忍不住了。
辛弃疾转头,怒道:“你爹是让你打开给你的纸条!”
哦,对,她还有他给的锦囊!
莲心这才恍然大悟,赶紧掏出纸条,走到没人的小角落,悄悄展开。
她本以为会是什么插科打诨、蒙混过关的俏皮话,却不想,会见到她没想到过的字词。
莲心逐字去读那其上的字。
随即,一股滚水似的暖意像从头顶流淌过一样,
就像跳进温泉里一样,暖和的感觉瞬间包围了她。
她回头去看辛弃疾,只看到辛弃疾大大咧咧又和人拼上酒的背影。
中年男人的背脊宽厚、雄壮,山岳一样。
莲心忍不住傻笑起来。
辛弃疾是她的爹爹呀。
她又一次更深地意识到这件事。
没多久,姜夔不知为何也不再和漂亮姐姐讲话了,跟了过来。
待看完了莲心手上的词,他才道:“看来是没有用到我的时候了。”
莲心将纸条收起来:“为何?”
姜夔也奇道:“有你爹爹,哪里用我再作曲?”
辛弃疾是词坛代表性的人物,别说姜夔了,就是引荐姜夔来的萧德藻,在辛弃疾面前也只有以长辈的年纪屈居其下的份。
盖因文人以文会友、以词论高低,显然,辛弃疾正是其中的翘楚。
有他给女儿在背后塞纸条,剩下的人里,可没人能与他比肩的。
就算是他的大儿子,似乎也没有沾染上辛弃疾半分的文采,倒是令人惋惜
姜夔看了眼远处坐在辛弃疾身边的辛大郎,心中遗憾地摇摇头。
莲心笑道:“爹爹的词,加上姜哥哥的曲,这才是驯兽正好呢。”拉着他向宴席中心走去
万事俱备,只欠歌舞。
莲心在案上笔走龙蛇。
有好事的小吏还在底下喝彩呢:“小娘子快请吟出词作吧!歌舞我们都看腻烦了!”
手戴金铃的米商:“”
手持彩扇的米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