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雨幕中两个人影打着伞往正院过来,走在前面的那个身影高大清瘦,行走间脚下溅起清泠泠的雨水,在昏暗的灯下,伞遮住了他的神色。
姜贞往前迎了几步,萧瑟秋风将细雨吹拂在脸颊,冷得她瑟缩了一下。
“不用过来。”陈恕喊了一声,几个箭步走了过来。
离得近了,姜贞才看见陈恕披着一件陌生的大氅,陈恕扶了她一把,低声道:“进去说,外面冷。”
二人进了屋,陈恕仔细脱下那件沾了雨水的黑狐皮大氅,交代墨竹小心收着,明日拿去烘干。
姜贞有点纳闷,问道:“这是谁的衣服?”
陈恕回道:“殿下赏的。”
啊?姜贞愣了,红杏也傻了,墨竹一脸谨慎,抱着那大氅像捧着金子,一步一挪地往外走。
姜贞不解道:“今日不是去詹事府报到吗?怎么又去宫中了?”
陈恕面露疲倦,坐下解释道:“本是在詹事府,太子召见,陛下后面又传召我们,论学到这个时辰。”
他也没想到第一日太子就传召了他,还对他嘘寒问暖,极具关心,陈恕虽然有所预料,但还是稍微有些惊讶,他不过是个太子洗马,太子何至于对他如此青眼有加。
更没想到之后陛下也传召了他,不过太子是叫他来问候一番,陛下则问了他一些平阳县的事,然后又让他为太子读书,陛下便一直在一旁看着。
后来外面下起了小雨,陛下又赏了他一件大氅,陈恕不敢推辞,他注意到当时太子看他的眼神更加炙热了。
读了大班的书,陈恕有些口渴,一连灌下了两杯冷茶,姜贞盖住杯口,“不要喝冷的,厨房温着汤,我让他们端上来。”
陈恕在外面走了许久,感觉心肺都冷透了,被姜贞这话一暖,听话地点了点头。
下人很快上了菜,香气弥漫,陈恕探头看了看,笑道:“这是你做的?”
姜贞托着腮朝他眨眨眼,“你怎么猜到的呀?”
陈恕也笑了,“以前没见过天麻鸽子汤里还要煮红枣的,一看就是你的主意。”
自小就古灵精怪的。
姜贞斜飞他一眼,陈恕盛了满满一碗汤,一边喝一边问道:“今日在家里做了什么?”
“见了几个管事,明日打算去铺子里看看。”
姜贞看他发尾沾湿了,拿了干净的棉布过来为他擦拭,陈恕摇了摇头,握住她的手,“不用,你坐着吃饭,只打湿了一点。”
姜贞坐回来,继续和陈恕说着话,叽叽喳喳像只欢快的云雀,陈恕偶尔回几句,大部分时间都是笑着在听。
他年少时极重规矩,讲究食不言,寝不语。然而这么多年身边出现一个姜贞,这些规矩都变成了过往云烟。
今日中午在宫中同陛下和太子一起用饭时,满室寂静,连碗筷碰撞的轻微声音都听不见,陈恕还真是不习惯,满桌的山珍海味,他却挺直着背用了一顿索然无味的饭。
姜贞熬的两碗汤,陈恕喝了个干干净净,不过滋补是滋补,多余的作用也出来了。
本就是身子骨结实的男子,又在平阳县干了一年力气活,陈恕如今的身体比从前还要强健,姜贞这一补,让他晚上把用不完的力气全使在自己小妻子的身上了。
第二日陈恕自己差点都没能准点起床,姜贞就更不用说了,在陈恕离开后两个多时辰才起身。红杏给她穿衣服,看到她身上的痕迹都吓了一跳,幸好陈恕还有些理智,知道姜贞今日要出去见人,并没有在显眼处留下痕迹。
姜贞揉着腰眼神发直地用过早饭,坐上马车,心道今后再也不给陈恕煮那劳什子补汤了,也不知是在折磨谁。
红杏也给她揉着肩膀,心里则在想按小姐和姑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