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都察院的推波助澜,奏折并没有经过吏部,而是直接放到了明熙帝的手中。
明熙帝勃然大怒,当即下令将金知府革职,押送入京,等候处置。
之后又重新让户部调派了粮食给平阳县,下令彻查平阳县、桐关县自受灾以来的所有赈灾事宜,下令要将所有尸位素餐的官员一网打尽。
只不过对于立功的陈恕,迟迟没有旨意。
吴参政给陈恕写信,让他不要浮躁,静心等待。
夜里一场温存之后,姜贞枕在陈恕臂弯里,小声地问道:“恕哥哥,陛下会将你调回盛京吗?”
陈恕知道姜贞不想离开这里,更不想回到盛京,在这座偏远的小城待久了,习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再回到盛京,不论是主动还是被迫,他们都要再卷入权利的纷争中去。
“贞贞。”陈恕亲吻她泛着香汗的脸颊,低声道:“我也不喜欢盛京,但在一切尘埃落定前,我们必须要回去,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岳父。”
提到父亲,姜贞垂下眼,闷闷地点点头。
盛京城中,明熙帝也在为陈恕的事举棋不定。
颜之介和夏文宣以及另外几个明熙帝的心腹一同站在下首,明熙帝正拿着张巡抚送来的奏折敛眉沉思,殿中无人出声。
大约两炷香的功夫过去,明熙帝终于有了动静,放下奏折,看着颜之介问道:“颜爱卿,此次陈恕立了大功,依你之见,该如何嘉奖?”
颜之介垂着眼眸,不敢直视天颜,从明晰地的语气中他听不出什么,只好谨慎道:“陛下,依臣之见,陈恕虽立了功,但接任平阳县不过一年,成效如何还有待考量,不如先记上一功,等之后再议。”。
明熙帝没有说话,夏文宣轻瞥了颜之介一眼,心道颜之介一向最会猜测帝王心意,不过这次,或许是要失败了。
明熙帝沉默无力许久,轻笑了一声道:“原以为他是个不识抬举的,没想到只是铁骨铮铮,又是个有能耐的,既然如此,过两个月将他调回来吧。”
他又想了想道:“让他去给太子讲学吧。”
众人皆是一愣,太子乃未来储君,陛下这是要重用陈恕了?
就因为陈恕间接拔掉了王首辅一只爪牙?
颜之介觉得有些不妥,他并非是否认陈恕的才华,而是觉得陈恕此人,脾气像粪坑里的石头,都已经身在官场,却谁不愿意奉承,将来不好把控。
让这样一个人进入詹事府,颜之介还真是不放心。
但明熙帝显然已经下定了决心。
颜之介只好将话放在了肚子里,和其他人一同告退。
离开清凉殿,出集福门的甬道上,他与夏文宣并肩而行。
二人虽称不上好友,但此时此刻立场一致,彼此之间有立于几分危墙之下的惺惺相惜。
颜之介先贺喜夏文宣的女儿前些日子嫁入东宫之喜,夏文宣摇了摇头苦笑道:“颜大人莫要笑话老夫了。”
说起这事,夏文宣满脸苦涩。他与夫人最初是不愿意云喜嫁入东宫的,云喜才貌双全,在京中什么样的人家找不着,完全犯不着嫁入东宫,说是什么良娣,不也是个妾吗?
可自小十分懂事的云喜这回却格外固执,对他们说,“殿下他日御极,女儿便是天家媳妇,即便是妾也值得了。”
夏文宣哪能不知女儿心中在想什么?云喜自小被他们宠坏了,又有读书的天赋,是江南闻名的才女,在她心中,一直盼望着未来的夫婿是书中如圭如璋的君子,因此才看中了陈恕。
陈恕的确是那样一位如兰君子,就是可惜,他有青梅竹马的妻子。
若是那姜氏比云喜优秀也便罢了,偏偏是个落魄官员家的女儿,除了样貌似乎哪一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