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古怪。
这时候少年牵着的小孩忽然挣开他的手,在地上嚎起来,“哥……哥哥,那是我的饼……我的……”
少年恶狠狠地骂了一句,“什么你的!老子都是抢别人的,再哭,我告诉阿嬷,看她打不打你!”
看来他口中的这个阿嬷是个极其厉害的角色,小孩一听这话,果然不在哭嚎,一抽一抽地抹着泪。
陈恕从墨竹手中拿过那半块饼,用袖子仔细擦了擦,递给伤心的小孩,轻声道:“吃吧。”
少年和小孩都面露惊诧地看着他。
*
客栈中,姜贞刚送走陈恕没多久,小二就拎着两个包袱上来。
“客官,这是三蛋子派人还回来的,您看看少了什么没有?”
姜贞吃了一惊,青松已经惊喜地走上前察看,翻找了一圈之后,对姜贞说,“夫人,名银子都在,就是少了些干粮。”。
他挠了挠脑袋,不解地想,这伙贼人还真是奇怪,净捡些不值钱的东西。
姜贞蹙眉,看向小二,“他们一直是这样吗?”
小二不住点头,“其他的人倒
是什么都抢,但是三蛋子只要米粮,不要银子的。”
难怪昨日掌柜不想要他们报官。
姜贞以眼神示意红杏,塞给小二几枚铜板,笑着道:“小二哥,我与我夫君前几个月收到了亲戚的书信,说是家里出了事,他家就在平阳县附近,不过我们如今才有空出门,只是看这情景,平阳县还能去吗?”
小二唏嘘道:“客官,你们这是来晚了呀。实话告诉你吧,平阳县如今就是一座废墟,前些日子发大水,去县里的路都被冲下来的山石堵了,别说人了,一只鸟都飞不出来。”
姜贞心头越来越沉重,面色苍白道:“多谢小二哥,看来我那亲戚是凶多吉少了……”
小二见这貌美仁慈的客人出伤心之色,犹豫了一下,安慰道:“客官,我听三蛋子说,平阳县逃出来一些,就躲在附近的山林里,或许你的亲戚就在里面。”。
姜贞记下这话,对他道声谢。
看来平阳县里是凶多吉少,但也不是完全没办法了,至少还有人活着。
有人就还有希望。
姜贞等着陈恕回来,好把这好消息告诉他,不过一直等到了酉时三刻,才看到陈恕的身影。
他面沉如水,坐下来兀自喝了两杯冷水,才开口道:“贞贞,事情比我们想的严重。”
回忆起今日在草棚中看到的画面,陈恕只觉得快要喘不过气了,紧攥着拳头,思索该怎么同姜贞说。
“恕哥哥,我知道。”姜贞握着他的手,勉强牵出一个笑,“我今日打听到,虽然平阳县城中情况不太好,但是周边的山上还有幸存的百姓,我们将他们召集起来,可以慢慢地重建家园。”
她眼中满怀希望,让陈恕不忍心同她说真相。
今日三蛋子掀开帘子,陈恕看到了这辈子不会忘记的恐怖一幕。
狭窄的草棚里,坐着十来个人,都是像骨架子一样,耸立着高高的颧骨,眼神空洞地看着他。
其中一个年纪最大的妇人,一双脚已经烂透了,腐肉上爬着苍蝇,她眼中仍有生的渴望,一个小孩蹲在她的身边,边喊着“阿嬷”,边给她喂稀米糊。
三蛋子说,他们是从山上逃下来的,那里的人已经疯了。
阿嬷会看灾殃,地动前一天地上的蚂蚁成群结队地从树下爬出来,她掐算到有天灾将至,于是他们一大家子在地动时侥幸躲过一劫。后来跟着其他幸存者逃到周围的山上,大家先是吃存粮,粮没了就啃树皮,最后连草根都挖出来吃了,但实在没得吃了,有的人就把主意打到了活人身上。
当邻居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