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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去看是哪个死人偷袭自己,就先被数不清的法器捅了个对穿!

扎穿谢扶蕖的法器太多,以至于他现在看起来像个武器架子。

倒是不痛。

因为他病了——不知道从哪段时间开始,谢扶蕖就发现自己感知不到痛觉了。

他抓住绕过自己掌心的锁灵,意图将其从自己的身体里拔出来;原本已经紧紧缠绕进谢扶蕖血肉之中的锁灵,被他硬生生的拽动,磨过骨头,一寸一寸的被扯出来。

因为没有痛觉,所以谢扶蕖扯动锁灵时没有丝毫犹豫。他甚至还有多余的心思去分辨那些穿透自己身体的法器气息。

有妖族的——这不奇怪。

有仙族的——就知道仙族没什么好东西。

还有极少数的,气息薄弱的人族法器——果然人也是有好有坏的。

……

倏忽,谢扶蕖停下动作。

他慢慢的低下头——谢扶蕖眼睛早就被各种法器戳烂了,但灵识却依旧能精准的捕捉一些东西,比如说他能感觉到一把青铜匕首穿透了自己的心口,刀身无比精准的穿透了他的心脏。

这把青铜匕首是谢扶蕖亲手炼制出来的法器。

“这把匕首是你亲手炼制,天道告诉我它能杀死神族和魔族,我想用来送走你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你觉得呢?救世剑仙。”

轻飘飘的声音落进耳朵里,谢扶蕖被钉死的心脏抽动了两下,缓慢停工。

他残余的意识穿过那些遮挡视线的武器,想去看清拿着青铜匕首的人是谁——但意识却随着视线一起越来越模糊,根本看不清楚对方的脸。

残缺的记忆里面仿佛并不存在这样一个人,但谢扶蕖潜意识却觉得自己认识对方。

是熟人。

甚至算是他在这个世界屈指可数的‘朋友’。

但是……到底是谁呢?

谢扶蕖无论如何也记不起对方的脸,连带着名字和印象都变得模糊了起来,只感觉到那把青铜匕首被抽走,他心口处变得空空荡荡。

那颗被青铜匕首穿透过的心脏迅速枯萎腐化,魔气找到了腐烂的土壤,卷着空气中乱飘的孢子落到谢扶蕖肋骨上生根发芽。

他整个人迅速被血腥味厚重的魔气所吞噬。

不知道过了多久。

谢扶蕖像一个被很多法器钉死的标本,明明还残留有一点意识,但却和真正的死了没有任何区别。

在漫长,漫长,漫长的死寂与黑暗中,堆积的魔族尸体腐烂风化,消失,它们残余的力量和魔域中的魔气融为了一体,滋养出大量没有意识外形也很随便的植物,到处野蛮生长,一层又一层的覆盖了整个魔域和宫殿。

漫长的时间把那些穿透了谢扶蕖身体的法器全都腐蚀成尘土,只余下那具没有心脏,却又因为肉/身成圣过分强大而无法被侵蚀的身体还形销骨立的竖立在那里。

魔气浸进他身体的每一处骨骼,和这具完美而强大的身躯融为一体。

他微弱的意识日复一日在魔域深处游荡,日益混沌模糊,逐渐失去了思考能力,只会无差别绞杀一切进入魔域的活物。

只有冥蝶例外。

冥蝶太弱了,而且喜欢吃尸体,气息像死物一样。

谢扶蕖微弱的意识偶尔会把这些小东西当做死尸一样放过。

它们穿过游荡的黑暗,茂盛而扭曲的植物丛,被时间推倒的残破建筑,有时候栖息在流光溢彩的贝壳窗户上,有时候重重叠叠落在那具残缺的肉/身上,慢吞吞享用这顿对它们而言吃上几万年都吃不完的大餐。

一种钝刀割肉的痛盘绕在李松萝神经上,她哭着醒过来,不由自主抱住了自己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