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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慌不已,此刻已经听不进其他话了。

然而却根本没用,他的灵力无法进入裴枕的身体里为他疗愈伤口。

“怎么会怎么会”沈迟喃喃自语,为什么他的灵力无法进入裴枕的体内,为什么他的灵力会被排异?

难不成,难不成

是裴枕的灵体,不愿意接受他的灵力。

也是沈迟怔怔地看着裴枕,自嘲一笑,他现如今不过是最低等、最卑劣的妖修,哪能染指尊贵的河神?

他的修为越高,灵力就越不纯粹,裴枕身为河神,就算身体陨灭,也不可能会接受他这样不纯粹的灵力。

裴枕的唇瓣嫣红,齿间满是鲜红的血液,他心道,

或许今日就是他与沈迟的最后一面了,有些事情,他必须说个清楚明白

他费力地咽了口血沫,伸出染血的手,碰了碰他的脸:“我我虽然最开始将你带在身边确实是为了涨功德,但,但也是为了保护你”

裴枕的神色痛苦,温热的血液从他的脖颈中流出,淌在地上,他能感受到他即将消亡了,他呛了一口气,强撑着,断断续续说:

“你的命格特殊,属于早该死之人,却一直活着,是因为因为我的神息的庇佑,沈迟,我决不是因为想利用你,才、才”

“当时你还小,个子才到我的肩膀,我与你相处一年,虽虽时常待你不好,但绝不是因为卢风才才愿意让你做我的徒弟,而是因为我是真心喜欢你,不论聪慧、不论资格、不论能不能成仙,只论心迹只是因为,你很努力,很讨人喜欢。”

“每每你期待地看着我,每每,你唤我做师父的时候,虽然虽然我表面不答应,但但其实我早已将你看做我的徒儿,若是利用何必要煞费苦心地教你仙法,沈迟,不要被奸人的三言两语所蒙蔽了他不过是是在骗你。”

“是我不好,我抛下你一走了之,一走就是六年,但是、但是我交代过小十九要保保你性命无虞,沈迟我绝不会害你,我既已收你为徒,怎会怎会,轻视你的性命?”

沈迟神色痛苦地看着他:“可是,你为什么宁愿死都不肯留在我身边!”

“就因为我是妖修?”

“不不是的,”裴枕缓慢道,他的身体冷的发颤,缩在沈迟的怀里,气息越来越虚弱,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是妖修了。”

早在他回来的那天,沈迟与他第一次见面,在他怀中昏过去时,他为他把脉,便隐隐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之后梳理他体内灵气郁结的时候,更是发现有妖气掺杂在丹田里,他便隐约猜测他是不是对妖鬼做了什么,以至于连丹田都沾染上了妖气,却没有来得及抽出时间与他坐下好好谈谈。

他只是没有想过,他竟是以如此邪门歪道修妖修的。

他以为一切都还来得及。

若是知道会这样,早知在刚开始发现不对的时候,他就该制止他,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其他事情绊住脚步。

说来,都是他的不对,都是他的错。

是他教徒无方,才会让沈迟甘愿放弃正道,被人误导走了邪门歪路,乃至于他这一世注定不能善终。

一个普通的凡人,原本只要帮他补完功德后,再由他护他百年顺遂无忧,安全度过短短的几十年就可以了,却没想到,如今,竟被人害的不能善终了,注定不得好死。

而这个害他的人,仔细算来,竟然就是他裴枕。

他算什么河神,

连他的徒弟都护不住

裴枕哽咽,气若游丝,拽着他的衣服,已经快要不行了:“不要再俢妖修了,答应我”

沈迟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不愿接受:“不可能!你是河神!你不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