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发现塌上放了只与傻鸟一模一样的标本,每一根羽毛都是傻鸟之前胡乱扑腾时掉落的。
他的营帐除了父亲母亲,只有妹妹会进来替他收拾。
傅归宜红着眼往傅归荑的帐篷里跑,傅归荑似乎知道他会来,浅浅笑着说了一句:“乐乐会一直陪着哥哥,就像我一样。”
乐乐是傅归荑给傻鸟取的名字,因为它看上去每天都很快乐。
傅归荑仰头笑意更甚:“今晚上我就拿那支百年老参炖汤,和哥哥一起喝。”
傅归宜的回忆被打断,眉眼弯弯:“你多喝些,我再给你寻更好的。”
傅归荑扬唇点头。
兄妹两人在帐内有说有笑,二族长的心却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
他一出营帐就看见南陵太子站在不远处,裴璟仅仅只是瞥了他一眼,脚底的寒气不由猛地蹿上天灵感,冻得他头皮发麻。
二族长呼吸微窒,梗住脖子低着头绕开裴璟十丈范围。
南陵太子的目光如有实质般穿透他全身,他心底的秘密仿佛在裴璟面前无所遁形。
不可能,他不可能知道自己做的事情。
二族长走到看不见裴璟的地方才停下僵硬的腿,手轻轻拍着胸口顺气。
裴璟很快打听出今日在帐篷里三人的对话,还打听到二族长与傅家兄妹的矛盾。
他又为傅归荑加上了一条“顾全大局”的优点。
一千匹战马不是个小数目,眼下正是双方战局的关键时刻,裴璟不能容忍一点错误,但他也不想与傅家撕破脸。
比起问责,裴璟更需要解决之法,傅归荑的偷梁换柱正是两全之策。
若是她将事情闹大,便能顺理成章地将这个二族长除去,最少也能卸掉他现有的权利和毁了他的名声。然而傅归荑却选择隐瞒下来,因为她清楚二族长的失误代表的是整个傅家的失误。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傅归荑不因自己私人恩怨趁机铲除异己,光是这份胸襟气度,要叫多少自称英雄豪杰的男儿汗颜。
往后数日,裴璟装作一无所知,安心养伤。
傅归荑每日都会给他和傅归宜送来滋补的乌鸡炖山参,除此之外还单独为二人准备特质的药膳,他们的伤在飞速痊愈的同时,前方终于传来城破的好消息。
北蛮号称最坚固的城池被攻破,北蛮兵马大元帅战死,南陵的旗帜插满整座城楼,迎风飞扬。
那天晚上,整个傅家营地欢声笑语,喜气连天。
带人破城而入,斩北蛮大元帅头颅的正是他们的族长。
夜里的篝火宴会盛大非凡,留在大本营里的族人们载歌载舞,脸上全是自豪骄傲。
傅归荑坐在角落里,手肘撑在膝盖上,脸搭在虚虚握拳的双手中央。
高耸入云的火光分了些余晖照在她的脸颊上,铺了两团淡淡的橘黄。她的眼眸里虽然含着烈火,周身气质却沉静冷肃,后半边身子藏在阴影里,略显寂寥。
裴璟悄悄走到她旁边一个拳头的距离坐下来。
“有心事?”裴璟的语气漫不经心,似乎只是随口一说。
傅归荑乍一听,脸色忽变,差点吓得跳起来。
“我有那么可怕么?”裴璟眉头微挑,侧目望着她。
冲天的火光落在他的侧脸上,平添一份温和近人,傅归荑惊讶地发现他眼里藏着笑意。
“没,我只是在想事情。”傅归荑察觉到自己一直盯着裴璟看,耳根一热,快速转过头。
她刚才在心里庆幸又后怕。
庆幸的是邓意不负她所托,买到足够的马匹及时送往前线,没有延误战机,才有这一场巨大胜仗。
后怕自己擅做主张,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