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不耐烦。
“叔父,你怎么养死了这么多马?”傅归宜讥讽道:“要不还是让邓意来负责,他年轻能吃苦,不觉得养马是下贱活。”
二族长一直想取代傅归荑,掌握族内物资银钱的调度。可他生性贪婪,他们父亲始终不松口,因此他们的叔父总会变着法找妹妹的麻烦,为了证明她做不好这件事,逼她退位让贤。
然而二族长没想到,傅归荑这一副走三步路就要喘的身体,硬生生挺了几年都没出一点差错,处理事务愈发娴熟,他找茬也变得困难。
“你怎么跟我说话的。”二族长气得脸红耳赤,指着傅归宜骂:“别以为你是少族长就能目无尊上,小心我……”
“你能怎么样?”傅归宜吼他:“说话小点声,别吓到阿荑,吓坏了十个你也赔不起。”
傅归荑头更疼了,端起一旁的茶抿了口,已经凉透,她又放了下去。
父亲碍于兄弟之情,对叔父在族里中饱私囊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他不过分也就过去了。
但是这次死了一千匹战马,事情太大,傅归荑不能像以往那样拨钱去补这个亏空。这里面不但涉及银钱的事情,还涉及到后续与北蛮作战的计划。
尤其是裴璟现在还在大营里,她更不想闹大。原本计划是先压下这件事,等裴璟走后再调查。
另外她已经叫邓意去附近的游牧部族重新采购战马,这几日便会送到。
无论如何,要先保障父兄在前线作战的一切需求。
她这几日对叔父以安抚为主,谁料今天叔父再次来讨要银钱买马的时候被哥哥撞上了。他们本来就不对盘,现在更是因为这件事吵得不可开交。
在族内,二族长被他亲哥哥压一头也就罢了,这两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臭丫头也敢敷衍他,口不择言道:“怎么,你们有钱给这病秧子治病,没钱买马吗?”
“你住口!”傅归宜像个被点着的炮仗似的,捞起袖子准备朝二族长挥拳,被傅归荑急忙拉住。
二族长看他炸了毛,胸口憋的恶气散了不少,心里舒爽。
他故意指着傅归荑继续冷嘲道:“她从小到大,治病不知道花了族里多少金银,别说一千匹战马,便是一千匹种马也能买来。”
二族长看傅家兄妹两的脸色越来越难堪,他说得更加起劲:“我早就说过,这种累赘应该赶紧嫁出去,换些实在的东西回来。她现在瞧着好歹有几分姿色,别等过了年纪,连一匹母驹都换……”
傅归荑将手边凉透的茶盏果断泼过去,打断二族长的污言秽语。
“你……”二族长抹了把脸上的水珠,怒气横生地瞪着傅归荑,眼球突出,俨然下一刻就要冲上来打人。
傅归宜立刻上前一步挡在妹妹面前,手握住腰侧的短刀,脸色冷肃。
气氛忽然变得剑拔弩张。
傅归荑冷冷道:“叔父,近来日头大,你晒晕了不成,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二族长被她一个小辈教训,脸上挂不住,怒斥道:“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若不是你命好投生成族长的女儿,早在你出生的时候就该被扔掉。”
游牧部族早已习惯四海为家,对族人的身体素质要求格外高,每年能存活下来的幼婴只有三成。
当初傅归荑生下来时呼吸微弱,与啼哭不止的傅归宜形成鲜明对比,大伙都以为她活不下来,但她的母亲坚持带上她一起迁徙。日日夜夜悉心照料,方才捡回一条命。
傅归荑长大过程中大病小病不断,直到今天都需要每日服药。
她先天孱弱,药方里大多数是名贵的滋补之物。
简言之,烧钱。
傅归荑早已习惯他的冷言冷语,语气十分平淡:“谁叫我命好。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