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那些腐化的人未必全都是尾人,也早就面目全非难以分辨了。
云绡离开了那座山后仍然觉得自己能闻见山中的恶臭,在旖族境内钟离湛临时的行宫处,她看见了满桌案凌乱的记载。
钟离湛之前调查旖族,也是因为多例人命官司告到他的跟前。凡是与旖族女子相爱的男子最终都走上惨死之路,偏偏旖族女子招人喜欢,偏偏那些男子心甘情愿,又偏偏男子死后,家属百般跪求。
便是他朝中官员,也有数人折在了旖族女子手中。他们的府内一旦有旖族女子出现,其办事多做多错,后身骨渐消,病体沉疴,最终落了个死局。
钟离湛召见了那些旖族女子,十人有九别有用心。
从钟离湛斩断尾人的尾巴,不顾氏族脸,逐一削减氏族的势力开始,他们便起了反抗心。
这些女子,何尝不是那些氏族给他的威胁和难题。
她们哭哭啼啼,问钟离湛:“真爱难道有错吗?命中带咒也非我所愿!我的爱郎死去,我难道就不痛心?曦帝又怎能辱我真心,非要说我虚情假意?”
那些男人是心甘情愿去死的,即便是这些曦族女子处心积虑的接触在先。
钟离湛不看她们说了什么,全看她们做了什么,况且在他的面前,他的眼里,还无人能用谎言瞒骗。
那些妄图渗透他架起的朝廷官员,肆意渲染他冷血无情的阴谋诡计,全都被他提到百姓面前,一一斩杀。
市井流言四起,其背后是无数双手的推波助澜,他们说他残暴不仁。
真心相爱之人,就因活下来的是旖族女子,便也该为所爱殉情吗?
她们口中的爱几分真假,难道全凭曦帝一句话就能定罪?
更有数百曦族女子跪在王宫之外,一声声质问钟离湛,难道她们生下来命里带咒是她们所愿?难道她们就不配爱人,不配为人所爱?若真如此,何必等她们身边有人死去,既然她们生来有罪,不如请曦帝执剑,屠尽曦族。
罪名之大,钟离湛数日未眠。
这个时候尾人族的来信,既是及时雨,也是梁上刀。
而这一次调查,结果也摆在了他的眼前。
在曦族境内,数百名曦族女子引诱各族,杀之炼蛊,若非她们命里之咒,她们又如何能轻易得逞?
钟离湛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似乎被什么东西阻塞了一样,他的头脑浑浑噩噩,似乎要往后仰倒,而他精神一凛,熟悉之感袭来。
身躯再度不受控,钟离湛仍有意识,可他的视线变得模糊,所听也似隔着一堵墙。
钟离湛不通情爱,不懂一个人能为所爱抛弃一切,即便能抛弃生命,也不该抛弃理想。
他自嘲的那句,世人说他疯了,云绡是他疯了之后的臆想,云绡也在桌案的案卷上找到了答案。
一名钟离湛的亲信,是与何舜同期的傲骨文官,也是钟离湛的左膀右臂,却在爱上一名旖族女子后,意志消沉,抛弃妻女。
钟离湛不愿见他众叛亲离,杀了那名别有用心的旖族女子,而后奉于他桌案上的奏章,字字控诉,满目怨怼。
还如往日一样傲骨的文官,笔墨成刀,刺向了信任他的君王。
他责怪钟离湛杀他所爱,骂钟离湛疯病缠身,说他满宫符文咒印皆是成神妄想。
那卷案宗连同奏折,看得云绡气息不稳,胸腔发疼,气得她提起身边的杯盏往外用力一掷,力气之大,瓷杯碎裂得不成形状。
那一扔,刚走到门前的洛锦和何舜脚步一顿,彼此看了一眼。
近来君上越发沉默,数日未眠导致精神疲倦阴沉他们都看在眼里,他们也都知道君上难处。
即便他威名远扬,挂五帝头颅威慑天下仍然历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