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无瑕、不食人间烟火的好女儿。”
“我这么多年不清不白,养出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儿。谁知道一个男人出现,她就把生产之痛、养育之苦全都丢在脑后。乖乖,你其实和妈妈没有区别。你自甘堕落,伙同林也害妈妈,不就也是为了房子、车子、票子、面子,做你一朝麻雀变凤凰的豪门春秋大梦嘛!”
宋鹿睁大眼睛,成千上万种情绪涌上心头哽住喉咙,眼皮垂下来成一线,目光浮散没有焦点。
“是。你也很好过,是因为我才变成这个样子。是我挡了你的路。这是我无法改变也没办法无视的事实。所以,我总是问自己,我是不是不应该出生。没有我,你和我都解脱了。我不做累赘。你去追求你的海阔天空。”
“可是我也只能是想一想。已经发生的事,永远不可能改变。我能做的只是从这一刻起改变。我们分开,会比现在好,不要再纠缠不清,留下痛苦不堪的回忆了。我不再拖累你,你也不要再来掌控我。我真正的生死自负。你有追求幸福的权利。我也有自甘堕落的选择。”
宋绫抹了一把脸,死命把烟头掐灭在烟灰缸,凝眸盯了宋鹿好一会儿。她这人从来没什么真心,鲜有事能真正撼动她的内心,何况是除己以外的人的事。大多时候,她连情绪都是假的,胸臆内有一分的喜、怒、哀、乐,必成千上万地放大搁在脸上,表演给他人看。
而且,她惯有软硬兼施的手段。
宋绫叹了口气,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宋鹿面前,尖细的手指摸向宋鹿耳畔,捏住宋鹿柔软的耳垂,嗓子变软变沙,企图换一种柔缓的方式说服宋鹿。
宋绫说:“乖乖,不管是七八年前的那件事还是眼前妈妈脑子一热丢猫的事,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我们把它们忘了好不好?重新开始,彼此做伴。我们已经有了很多钱,我们的日子理应过得比以前好百倍千倍才对。”
宋鹿转头摆脱宋绫的手,从宋绫身边逃离,走到床头柜,手抓住相框,目光在母女相拥的合照上停留几秒钟,最终把它翻压在桌上。十多年前那场雪早就过去了,那个温柔美丽的妈妈也该过去了。
宋鹿极短极促地说一句:“我过不去。”
宋鹿转过来,直视宋绫的眼睛。母女两个的眼睛都是一模一样的大、圆、亮,像势均力敌的两只雌猫撕咬前的对视。
宋鹿哽咽着说:“妈妈,你知道那件事最让我难过的是什么吗?不是他对我做的那些,而是从那一刻起,我成了孤儿。我没有妈妈了。这么多年,那件事在我心里一直过不去。我没有和任何一个人提起过,不是因为我要替一个魔鬼去遮掩,而是因为我无法亲口承认,妈妈不爱我,她站在犯罪者的那一方。妈妈,我恨你,胜过他。”
“那件事后,有人受过惩罚吗?是有的。只有我。我永远陷在那段黑暗的岁月里,觉得自己配不上任何一段阳光明媚的人生。我险些把自己的人生泡在泥沼里发烂发臭。或者,早早了解自己的生命。”
“遗忘就是宽恕,宽恕罪人是神佛的事。惩罚凶徒是法律的职责。只有犯罪者受到惩罚,那件事在我心里才算过。”
宋绫扑过来,动作幅度如此之大,肩上的披肩都落下来。宋绫连衣带肉地拧住宋鹿的手臂,将人拎正面对她,再一旋一旋拧宋鹿的肉。
“你恨我?好好,你终于说出来了。所以你才联合林也报复妈妈!坑蒙拐骗,什么下三滥干什么!你等着,等你没有利用价值了,我看有个什么好下场。他们安排了辆催命车给我,等着你的又是什么?”
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一瓶毒药。一条绳子。或者是一把刀。”
“放心。等着她的当然是你得不到的名正言顺、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声音比人先到。林也在外面实在听不下去了,深以为宋鹿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