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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恒星降落之夜 垚先生 70650 字 1个月前

能让我试试那把枪吗?张琼在的时候,连摸也不让我摸。”

另一个女队员用手肘击了一下说话的女队员,“提已经离队的人干什么?无不无聊?现在十一点多了,刚才还说困,现在又要聊。要聊明天聊。晚上不肯睡,早上不肯起,明早又要被教练罚跑了。”

先前那个脖子上挂毛巾的女队员立刻闭了嘴,朝宋鹿眨眨眼,以眼神传递满腔的期盼。宋鹿僵着不动。她不知道自己会领到什么枪,就不可能随口答应队友看枪。她的不开口,在对方看来却是端着架子。女队员脸上立刻僵僵的。

动手的女队员也满脸堆笑看向宋鹿,“小宋姐,晚安。”后者拉着前者风一样消失在盥洗室。宋鹿的那句“晚安”只有她自己和另一个队友听到了。然后,第三个队友也沉默不语地走了。

队友走开一段时间后,走廊传来叽里咕噜的讨论声。隔着一段距离,声音又被故意压得很低,宋鹿听不清楚她们在说什么。

但宋鹿可以猜。

小师妹那番“被男人睡才留队”的言论肯定不止发给了她一个人。唯恐天下不乱才是张琼的性格。现在多少人看着她宋鹿,想的却是她后面的金主。

宋鹿和张琼本来是既生瑜何生亮的良性竞争关系。而现在,宋鹿凭身后之人的一己之力挤走了有周老师作为后台的小师妹。从队友们的言谈举止里,宋鹿读出了一种“惹不起,要远离,避瘟神”的意味。

哎,确实没跑。

她就是靠林也回来的。这一点没得狡辩。她不能意志消沉。想要重新获得队友的信任只有更加努力拿出成绩让他们信服。

宋鹿刚才在浴室就刷好了牙,回寝室反锁上了门。

她插好吹风机的插头,弯腰,低头,解下包在头上的毛巾甩在衣架上,湿曲的长发垂下来。她分指插入发间,吹风机轰鸣起来,随着她手指的抖动,栗色的头发被一绺绺吹起来。

申港是沿海城市,一年四季湿度大,冬天阴冷入骨,夏天闷热异常。宋鹿才吹了几分钟,洗得清清爽爽的身体就又开始冒汗。

实在热得不行。

宋鹿关掉吹风机,拖一把椅子到窗口边上,拉开一扇窗户,坐在窗边上,一只手插入头发撑着低垂的额头,一只手滑手机,让时不时从窗缝钻进来的自然风吹干她半湿的头发。

林也已经被她训练得很好,习惯了发微信。在她洗澡的时候,他发信息来:明天开始训练了?

宋鹿回:嗯。夏训每周训练5天或6天,每两周有一个双休。

林也:这周休哪天?

宋鹿:这周是双休。

林也:别忘了打针。

宋鹿驱动手指摸额头,湿漉漉的指腹平扫脸上的肌肤,几乎摸不到凹凸不平的地方。她是疤痕体质,只要受伤纤维结缔组织会过度增生。所以,受伤后不出所料的她的伤口愈合以后长了疤痕瘤。当时疤痕增生像是一条粉色蠕虫显眼地爬在眉骨上方。

特别难看。

Yoyo给宋鹿推荐了申港有名的整复医生。医生上门打针,将半管药剂横着从左边推进疤痕瘤,又拔出针头,从右边推进剩下的半管。这针打得又慢又痛。打完针一礼拜,增生变红,从粉青虫变成了酱肉条,更加扎眼了。医生说这是色沉,很快会褪掉。

宋鹿拍照片给林也看。

林也没回复这条信息,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

打完第二针,增生就开始自己消融,颜色也一天比一天浅。医生安排这礼拜打最后一针。宋鹿觉得,第三针下去,额头应该只会留下极淡的一条和皮肤齐整的疤,平时用粉底液遮一遮就完全看不见了。

林也总是让她拍伤疤的照片,也总是提醒她打针的日子。他对她容貌的上心程度远远超过她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