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清楚自己是不是被吓破了胆子从而想多了。
宋鹿走到走廊尽头转弯,和小师妹张琼正面撞上。张琼抱着脸盆和旁边的人有说有笑,见到宋鹿一怔也不怔,直接仰头说:“小宋姐,听说了吗?明天压力比赛是我和
你比。你小心哦。我最近枪感很好。”
旁边的女队员掐张琼一把腰,把她掐弯下去许多,“好了,别炫了。你理她做什么?楼上没打起来,楼下已经打起来了。是真打。教练气死了,说栽进去一个男助教不止,又要栽进去一个男队员。”两人说着又是一阵窃笑。
张琼眨巴眼睛,往前走一步,故意和宋鹿在很近的距离对视,咄咄逼人:“小宋姐,你管管小包师哥。他在男寝口没遮拦,把你的事都捅出去了。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被你亲生爸爸性、侵过。”
宋鹿脑袋“轰”一声,先听到“性侵”两个字,然后才是“小包”两个字。她眼泪珠子差点滚下腮,牙也不刷了,抱着脸盆就往自己的寝室冲。身后一众哄笑,夹杂几声年长女队员的呵斥:“这种事你们也可以开玩笑吗?滚回去睡觉!”
宋鹿躲在被子里,没有声音地哭了一会儿,眼泪从体表排出后,脑子和身子才渐渐冷下来,重新掌握了思考的能力。不会是小包师弟说出去的。他也不可能率先知道这件事。
更像是,从周老师、张琼这条口子泄出去的。是她们故意在挑拨。小包师弟可能在寝室听到了这件事,没忍住脾气和乱传闲话的男队员打了一架。所以演变成更多人,不,所有人知道这件事。
宋鹿收住哭声,把蒙过头的被子揭下来,用纸巾擦被眼泪打湿的被单。她竭力把脑子里的恐惧和担忧去排空,只把眼前这一切当成是压力测试的一部分。只要熬过去了,就是一次新生。
周一下午的压力测试正式开始。
宋鹿抽到最边上的K靶位。她先测试枪支,发第一枪,就知道枪没有调试好,上周摔坏的地方枪库老师没修。她不得不根据瞄准器朝左的偏差,微调自己的射击范围。她连发四枪,感觉自己已经找准和瞄准器磨合完成的角度,但打出来的环数还是不高。
问题出在铅弹!
气、步、枪比赛用弹叫蜂腰粒弹,也称空竹弹。它的重心在前部的弹头,后部的弹裙虽看起来体积大但却是空心,受压时会胀大并封闭枪膛。弹裙的阻力系数要足够才会产生效应来稳定前方弹头的指向。她领的这50颗铅弹显然是残次品。射出去的子弹无法保持弹道的一致性,太容易偏了。
名为压力测试,宋鹿就真真实实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压力。正当她以为压力已经到顶端时,一个女教练员走到她身后,手指插进她的射击夹克,拉出一个口子,将一件冰冰凉的东西塞进宋鹿的衬衣里。
女教练柔声细语说:“是蛇,没毒,但会咬人。主教练听说你曾经想去韩国训练。韩国历来的变态训练法子,用蛇磨炼运动员的抗干扰能力。加油。熬过去。”
正式比赛开始。
宋鹿据枪,30秒之内必须调整好自己的呼吸发枪,那种压倒一切的寂静伴随着心跳声。几米开外小师妹已经轻盈地扣动了扳机,并传来将枪支前端架在海绵垫上的声音。她觉得格外泄气。
冰冷的蛇在皮衣和她滚烫的身体之间扭动,特别活跃、特别有劲,带着黏液的鳞片擦着她的皮肤,游走到哪里哪里就冰凉彻骨。那恶心的东西钻到她袖子里,尖牙刺进她手臂的肉。它以牙齿挂在她的肉上。
“噗”一声,宋鹿扣动扳机……
“哒”一声,高跟鞋轻叩瓷砖。
蛇形的臂环爬在明艳不可方物的女人骨肉匀停的手臂上,一圈圈浅浅勒出雪白的手臂肉团,两只油绿的眼睛是两颗绿宝石,在杯盏和水晶灯闪烁的餐厅里幽幽闪着撩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