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眸里不断滚落泪水。
望着快要落地的摩天轮,周珞石快刀斩乱麻:“父母不在了,我没有心力再把你养大,我的学习和工作会很忙碌。我可以当一个哥哥,但我当不了爹。”
“您想当,我符合您的要求。”Bryan说,“Daddy,老公,Daddy,您是我的父亲,是哥哥,是爸爸,也是老公。”
周珞石压根不理会他的胡言乱语,继续道:“我接下来会离开一段时间,不方便带着你。”
Bryan急切地问:“您要去哪里?老公,让我照顾您的饮食起居。”
“我不需要照顾。”周珞石平淡地说,“你只会是我的累赘。”
他也不知道要去哪里,要去多久,才能找回那颗心,和那些他视若脊梁的自尊。
累赘。
Bryan被这两个字刺得呼吸滞住,更多的眼泪从眼眶涌出,他怀着一丝期望问:“是不是,臭白人老头,做了什么?欺负你?哥哥,我帮你报仇。”
周珞石不耐烦地说:“和别人没关系,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我不要你了,听懂了么?需要我再重复么?我不要你了。”
Bryan抱着他的膝盖,怔怔地望着他。
马上就要落地了。
周珞石看着他哭得红肿的眼睛,惨白的脸,和脆弱破碎的神情,冷冷地说:“自己站起来,眼泪擦干净,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像什么话?”
Bryan茫然地盯着他,似乎是打定了主意抱住他的腿不放。
周珞石啧了一声,用手背拍了拍他的脸,动作介于亲昵与侮辱之间,几乎是懒洋洋的:“起来。我之前是怎么教你的?”
Bryan想迸发出愤怒,让怒火成为他的盔甲,可他仅仅是万念俱灰。
摩天轮落地,包厢门开启,周珞石毫无留恋地走了出去,他的背影融入万家灯火。
一旦下了决定,事情便进展得飞快。
周珞石向老人要了三样东西,第一样是DNA化验结果以及亲子关系报告,第二件是一份合同,其中的条款保证Bryan的身体和生命安全,第三样是经纪公司里那个硬盘。
老人提出要帮助他支付违约金。
周珞石冷冷地嘲讽道:“我没有穷到要靠卖弟弟来赚钱。”
可是很快,他收到了经纪公司的信息,看在他父亲为公司创利颇多的情分上,违约金不再需要支付。
Bryan单独与老人谈了话,他的伤心和绝望只在哥哥面前,面对其他人时从来都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质问老人做了什么。
老人并不遮掩,只说:“一点小小的推波助澜。”
Bryan面色苍白,蓝眸里再无软弱和乞求,只是冰冷愤恨:“我一定会杀了你。”
老人的眼里闪过赞赏:“这才是我的好孩子。权力是个好东西,相信我,你会明白的,我的孩子。”
离开前的最后一个夜晚,客厅里的人全都缄默无声,悄悄地用眼神交流。
周珞石只平静地说:“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明天我请大家吃饭。”
说完,他就回卧室关上了门。
剩下的人用嘴型交流,压根不敢发出声音。
Bryan在卧室里找到周珞石时,他正坐在摆满化学器材的桌子前,摆弄着什么,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护目镜。
没有回头去看,周珞石似乎知道进来的是谁:“你现在念初三上学期,化学课学到哪里了?”
Bryan低低地说:“I……I dont know.”
他连汉语都忘了,哪里还记得化学呢。
周珞石并不生气,只是专心准备着器具与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