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不知哪家妃子和宫女太监放风筝,拉紧细线,一放一收,欢声笑语,好不愉悦。
亭内,何全静静站在一旁,姜妄南侧着越发圆润的身子,手放在红木栏杆上,下巴抵其上,望着远处的怡然自乐,黯然神伤,时不时幽幽叹口气。
物是人非。
“姜兄!”
有熟悉的声音在唤他。
不过,大概是幻觉吧,牧黎白在遥远的岷州城,怎么可能会出现?
“姜兄!”
声音更近了。
这一回,听得很真实。
他蓦然回首,三米之外,果然站着老朋友,只不过,近乎两个月月没见,对方原先半球的肚子,还真鼓成了完整的球状。
顿了顿,他才反应过来起身上前迎接:“牧兄!你怎么来啦!?”
对方笑道:“这两日我家官人回京述职,他顺便带在下过来,请太后娘娘把脉,还多要了一些护胎丸。”
“挺好的啊,那药丸着实好用。”
两人相视一笑,你不说我不说,心知肚明“好用”指的是什么。
姜妄南很开心:“何全,去拿些新鲜的点心水果来,沏一壶好茶。”
“是,娘娘。”
牧黎白关切问道:“姜兄,怀孕的感受如何?还适应吗?”
姜妄南轻抚微微隆起的腹部,温柔一笑:“嗯,很不可思议,陛下很细心,把我照顾得很好。”
“有时候确实很难受,但已经无所谓了,就像牧兄之前所说的,能为所爱之人育有一子,前方再艰难险峻,亦是幸福的。”
“可是,”牧黎白细细打量他,“姜兄脸色看起来不大好,眼睛好像没有之前那么亮堂,看上去闷闷不乐似的,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姜妄南欲言又止,摇摇头:“没什么。”
牧黎白:“姜兄,你我是朋友,有什么不好说的?你若一直憋在心里,那才不好受,身体的情绪变化对胎儿是有影响的。”
“而且,眼下毒尸再现,关于你祸国殃民的妖妃舆论四起,陛下忙于解决这些棘手问题,难免会忽略陪伴,没法照顾到你的情绪,在下十分担心姜兄,便请示了陛下,进宫陪你聊聊。”
“姜兄若不敞开心扉,那在下挺着个大肚子匆匆赶来,岂不白累活?”
姜妄南深受感动:“谢谢你,牧兄。”
接着,他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悉数告知牧黎白,很多堵在心口的话全部排泄而出,确如其所言,胸口好似没那么沉闷了。
听罢,牧黎白神情也忧郁起来,叹口气:“姜兄真是受苦了,困在深宫之中,难为你生活了这么久。”
姜妄南道:“其实还好啦,陛下对我很好,我挺愿意跟陛下一起过日子的。”
牧黎白半开玩笑道:“姜兄,你性子真好,若换作是我家官人这般为了公务而忽略妻子,在下早就闹翻天了。”
“为什么啊?”他真心请教道。
“姜兄你想想,你正在孕期,情绪本就容易不稳定,这种节骨眼,陛下还把你的贴身婢女秋若放走,陛下又不是不知道,你跟她感情深厚。”
“可这是宫里的规矩啊,怎么可以因我一个人而破例?”
“姜兄你太天真了,若是陛下当真很在乎你的话,即便是规矩,也得把人拦下来陪你,至少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这样不好吧?秋若本来就该回家了。”
“此言差矣,她不是也很不舍得你吗?陛下都没问过,怎么知道她愿不愿意?再说了,破例留她的话,又不是不给工钱,甚至陛下完全可以加钱与她,底下的人,会拒绝待遇丰厚的条件?依在下看,倒不见得。”
姜妄南默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