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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毒的人根本分不清,那段期间,他所经历的到底有哪些事是真实发生。

恭喜稻草人的出道单曲大成功。看着像是比谜语人更成功些。

阿尔弗雷德冷静、迅速地审视整个情况后,告诉兰迪:“等我。”

一会儿后,阿尔弗雷德再回来,趁着兰迪转移布鲁斯注意力时,迅雷不及掩耳地给了布鲁斯一针。

药效迅速发作。布鲁斯沉沉昏去。

兰迪钦佩地看着阿尔弗雷德。

“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行动了。”

布鲁斯在昏迷中沉睡,足足十四小时后才醒来。

睁眼后,他发现自己回到顶层公寓的卧室内,背景中有电视新闻声、雷雨声,和房外所传来的古典乐声。

阿尔弗雷德正在放AveMariaD.839,由芮妮弗莱明所唱。

如此平静祥和。

这可能是幻觉。

布鲁斯迅速坐起身。

“你很幸运子弹是卡在你的肋骨上,没有打穿你的肝脏。”一个声音说,“据我所知,肝脏破裂的死亡率可高达百分之七十以上。你距离死亡就差那么一点点。”

布鲁斯下意识伸手去摀本该是伤处的位置;没有绷带,伤口已痊愈,只留下颜色深浅不一的皮肤说明这里曾有过伤口。

他转头望去。

是兰迪。穿着眼熟的浅米色居家服,以随意的姿势趴在他们卧室里的长沙发上,身前放着手机、一个便于随身携带的黑色小包和电视遥控器,正心不在焉又皱着眉头地看新闻。

布鲁斯怀疑这是幻觉。

“我……”他试着开口,发现声音沙哑,彷佛他刚大声哭喊过至少一两小时。

“毒解了。伤好了。”兰迪答,撑着脸颊斜睨他一眼,“或许以后我该喊你那个大难不死的男人。”

布鲁斯凝视着眼前的画面,试图分析在这个场景中、有哪些事物是真实存在,哪些又是他的脑子径自虚构出的幻觉。

室内昏暗,电视屏幕的光映照在兰迪脸颊上,为她染上一层高彩度的蓝、紫、青色调。

“可我看见你死了。”布鲁斯脱口而出。

兰迪抽了下脸颊,朝天转眼珠,露出一个‘伟大的宇宙跟亲爱的父,你们有看见我在这儿得应付什么吗?’的表情──这一长串名字是布鲁斯私下为其命名。每次兰迪面色如此,布鲁斯都觉得自己能听见对方在脑海中大声说出这句话。

“那是你的幻觉。如果我死了,谁带你回来的。”

“可是,”

“不论你以为你看见了什么,那都不是真的。”兰迪强调,改变姿势、在长椅边缘坐直,“那只是恐惧毒素。那就是克莱恩的花招。”

布鲁斯抱着头,仍在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

半晌,兰迪长长一叹,朝他伸出双手。

“过来摸摸我,然后你就会知道你已经回到人间。”

这句话听上去更像是个命令。

布鲁斯放下手,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瞪着幻觉。

“你是假的。这是假的。她不可能这么说。我把她赶走了。”

停顿一拍后,布鲁斯摀住脸,用更低的声音低语:“我搞砸了一切。现在她永远不会原谅我。”

兰迪再次露出刚才那个表情。

“这个嘛,至少你很清楚我还在生你的气。”她说,“那我换个说法,你可以去基地做三次血液测试,然后用不同的两个身份、分别打电话给戈登询问先前发生的事,这如何?”

布鲁斯沉默了秒,放下手,心想这确实就是他正准备做的事。

好的。现在这听上去像真正的兰迪了──或者这是幻觉变得更真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