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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明科汗的父母带他就诊过,医师诊断确认他患有人格障碍,天生无情、攻击性强、缺乏关心的能力、不具备自责跟同理心,会有极端的利己行为,也易出现犯罪、暴力倾向。据说这发生在他八岁时。”

兰迪一愣。

“八岁。那么小。”

“所以很可能天生如此。”

兰迪越发感到累了,慢慢地原地蹲下。

就在她扶着脑门,专注在脑海中奋力搜索出曾经读过的、心理学与精神疾病相关方面的研究跟文献时,布鲁斯则继续说。

“我一直都知道这点,但这就只是──我不认为事情会这么糟。我以为─我以为──”

“等等,什么?”

兰迪猛地站起身并抬高音量,因为这到底是什么鬼?

“你现在是要告诉我、其实你一直都清楚我的警告不是我太多疑,而是确有其事?你知道这家伙曾被临床诊断为心理并态?”

布鲁斯抹了把脸,断断续续地道:“因为─因为我以为──”

兰迪打断他,因为她实在太生气了,“而你数个月以来,让我说得更准确些,是几年以来,都在跟一个你明知道有高度危险性的人当亲密的,好朋友?”

布鲁斯双手摀住脸大喊道:“我知道!这都是我的错,但我以为─我想我可以帮助他什么的!我可以让他好起来,只要─只要一个人不再那么孤单,他总会好起来,就像,”

布鲁斯的话至此戛然而止。

兰迪在心中尖锐地接口道:就像你一样?

她没有说出来。没别的原因,只是放弃了,麻木,不愿争论。

“我只是想,”布鲁斯声音哽咽,“他不会做这种事。这种,杀死我们的导师。我想他不可能有那么糟。他不可能─不可能对我动手。”

这就是受虐者会说的典型台词。

兰迪还以为自己在处理家爆案。

她再次缓缓蹲下,也将脸埋进双手掌心中。

理智上,她知道,这不是布鲁斯的错。

不能怪布鲁斯不知道人格障碍中的心理病太,那是没救的,至少直到2025年仍是如此。毕竟这是90年代,人们将郁症视之为虚构的黑死病,就更不提更复杂的人格障碍。

得要直到10年左右,相关论文及多方研究先后公开发表、且获得专业领域的肯定跟证实后,这个概念才逐渐广为人知。

他们现在早了至少十五年。

布鲁斯不知道是正常的。他也并没有留在医学院研究心理学。

但──天啊,布鲁斯,他的自我保护能力到底在哪里?

话又说回来,但凡布鲁斯有比现在更多一些的自保意识,他就不会选择成为蝙蝠侠来应对创伤了。可能会花光遗产,成为一个信托宝贝金融兄弟、在游艇派对上拿着香槟、大声谈论虚拟加密货币跟对冲基金。

好半会儿兰迪都说不出话。

太震惊,太无语,太沮丧。

她从未如此无话可说。

时间流逝,小屋内只有

两人的呼吸声,与壁炉中炉火劈啪作响声。

许久。

“……这都是我的错。”布鲁斯开口。

“我会把责任归给该死的90年代。”兰迪喃喃自语。

“是我把他带到这。”布鲁斯声音沙哑,“是我害得你们被卷进这一切。是我……害死……”

兰迪抬头,面无表情,“闭嘴,你没有开枪。”

“我有。”布鲁斯抹掉眼泪,“当卢卡开始指责明科汗时,我为他辩护,然后打穿了卢卡的手腕。当时我惊慌失措。”

兰迪沉默长达十多秒,随后,长长一叹。

“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