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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分五裂。

等到这片遮羞布中间部分与四周相互连接的最后一道纤维也被划断后,骤然向下翻落而去的遮羞布所在的位置露出了凌乱的几个字——

不甘心。

这三个字所包含的含义实在是太过于复杂,完全超出谭盛风那稍显笨拙分析能力和语言表达能力的范畴。

然而或许是因为这其中有那么一种情绪实在是太过强烈,所以他还是勉强地将它分拣了出来。

那就是对自己的怨怼。

是全华国屈指可数的专家级斩妖人能怎样, 被尊称为“谭首席”又能怎样, 在战场之外的地方, 自己还是太过于弱小了。

弱小到岳莫隐并不会把自己当做可以并肩战斗的伙伴而是需要护在身后的……

一道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宛如一枚自高空投下的石子般打破了谭盛风周身那死寂般的氛围。

当那脚步声的主角驻足于自己身边时, 谭盛风适时地将手中的瓶身递了过去, 问:“怎么耽搁了这么久?”

其语气之平静, 就好像自己刚刚真的只是静坐在这里发呆, 等待着对方的到来一样。

坐到谭盛风的身边, 岳莫隐拉开了易拉罐上方的拉环。

“刺啦——”

直面过无数凶残妖兽那些仿佛来自地狱边缘的嘶吼声而毫无动摇的谭盛风,居然在听到这一声再平常不过的声响后微微瑟缩了一下。

“难得碰上能交流的妖兽,一时好奇就多聊了几句。”

听着岳莫隐的回答,谭盛风表面没有什么反应, 心中想的却是:

实话。但却是不完全的实话。

这很岳莫隐。

抬头朝着对侧展厅的方向示意了一下,岳莫隐问:“我想求教一下,等哪一天我不在了,飒踏会怎么处理?”

“第一步肯定是比司妖监收回了。”谭盛风回忆着他曾经草草翻过的那一厚本的司妖监办事流程指南,缓缓道,“对于一般的法器来说,它会视情况匹配给下一位合适的斩妖人。”

但很明显飒踏并不在“一般法器”这个范畴内。

再考虑到如今为了适应现代化管理策略而逐渐简化的法器体系,飒踏被收回后大概率就会跟它同期法器一样被摆进展览室里,正式成为一个时代的符号。

给出这样一个相对具体的回答后,谭盛风反问:“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触景生情了?”

“有点吧。”岳莫隐垂眼看着自己手中的飒踏,回忆着不久前他、丘岿与那灰绿版本的“花溪”之间发生的对话——

岳莫隐从来没有尝试过在有着其他人的场合召请丘岿,所以他并不清楚被召请出来的人会不会被其他人观测到。

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个非常冒险的事情。

但他依然决定这么做了。

将心比心,如果他在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场决战之前死得不明不白,也一定会希望有朝一日得知当年事情的真相。

带着抓住自己右小臂的飒踏死不放手的灰绿“花溪”来到一个相对合适的位置后,岳莫隐发动了系统的召请。

果不其然,丘岿身形刚一影绰地出现便引起了在场这些水平普遍较高的谭家斩妖人的注意。

但在看到灰绿“花溪”的存在后,他们又默不作声地将头转了回去。

尽管已经多次跟这只“有利”于斩妖人的妖兽相安无事地打了交道,但在多年系统训练的熏陶之下,他们依然选择与它保持距离。

等到周围的环境重归平静,岳莫隐便对灰绿“花溪”说:“只要你告诉我,你在拿走它的时候看到了什么场景,那等我死后,你能不能把它拿回去就全看你的本事。”

“你,能,保证?”灰绿“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