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二老爷只觉得满头是汗,这小公爷大抵是征战沙场时间久的缘故,便是说些寻常的家常话,也会叫他觉得压力倍增,再加之司鹤霄生得身材高大,叫孟二老爷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没由来的矮上了好几分。
“小公爷不必客气,如今我们都是一家人了,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尽管开口便是。”
司鹤霄又与孟二老爷客套了几句,便带着孟云禾和司语舟离开了。司鹤霄刚走,孟二老爷就指挥着丫鬟仆妇将孟云枝关了起来,许姨娘也带着两个孩子告辞离去,等做完这些,孟二老爷只觉得周身疲倦,好似打了一场恶战一般。
赵氏也好了些,紫英却还是不放心,差人去请大夫,看着发妻如今这疲惫虚弱的样子,孟二老爷突然觉得于心不忍:“兰芝”
“太太,老太太派了人过来。”飞霞这时突然急匆匆地走进来。
赵氏看了孟二老爷一眼,只觉得身心俱疲:“老太太有何事?”
“老太太骂太太没良心,光跟外人亲近。”飞霞也看了孟二老爷一眼,似乎感到有些为赵氏委屈,“说说您不心疼自己的闺女,不为二姑奶奶作主,还将她关了起来,她说您若是不管这事,她就豁出这张老脸去带着二姑奶奶到赵家讨公道。她还说您忤逆长辈,若是不放了二姑奶奶,就叫老爷休了你!”
“荒唐!”孟二老爷气得使劲一拍桌子,“这老太太如今这么好赖不分,她还嫌丢人丢的不够多吗!你去告诉老太太,莫要再插手孟云枝的事,若是她再贸然插手,只怕我赵家会危及满门!”
“是。”
飞霞垂首退去。
赵氏已经不想再多说什么,她揉着自己的眉心:“老爷都瞧见了吧?”
“兰芝,你这些年辛苦了,母亲她出身不高,许多事儿她并不懂。”孟二老爷心里后悔,“这些年,她将枝姐儿养在身边,我虽知不妥,却因为当年你与我置气之事,心里一直赌着一口气,便在枝姐儿这件事上撒手不管,不曾想老太太表面上将枝姐儿教导成了一个名门淑女,却没有教她修身养性,如今她心胸狭隘,不识大体我,我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当年我缓过来后,一直想要回枝姐儿,可老太太因那事恼了我,我早便跟你说过老太太气量狭小,可老爷你因为自己的孝心,一直不帮着我说话。”赵氏也叹了一口气,“我不是不知道,老太太一直在枝姐儿面前说我不好,我也自知亏欠于她,所以千挑万选,动用自己所有人脉,为她选了国公府的亲事。我又不想着叫她攀富结贵,只是知她心高气傲,唯有小公爷那等子有手段有战功之人,才能压得住她那副性子。可她一心觉得我是利用她的婚事来攀高枝儿,对我心存怨恨,偏生老太太也不帮着我,还纵容枝姐儿胡闹”
“兰芝,都是我的错!是我酿下了这恶果!”
过了这么多年,孟二老爷终于肯向赵氏低头了。
“当初你我夫妻情分正好,我却没受住柳姨娘的引诱,伤了你的心,后来柳姨娘生了哥儿,老太太更是借着她和二哥儿来打压你。我虽娶了你,却因你出身高门,一直心存自卑,当初也有打击你气焰的想法,于是我眼瞧着这一切却并未出手相助我明知你在意枝姐儿,却还任由她养在老太太那里兰芝,如今我都瞧见了,这枝姐儿现如今心性扭曲,却是再也掰正不回来了!”
“枝姐儿,苓姐儿,都是被养坏了的孩子!”
赵氏听见孟二老爷这番话,也是百感交集,曾经她日夜渴望听见孟二老爷亲口向她认错,如今孟二老爷终于说出了这话,她却觉得如千帆过尽,这已不是她所在意的东西了。
曾经她最在意的夫妻情分,如今已如过眼云烟,她甚至觉得年少时的那个自己过于执拗,不懂变通,若是她当初不那么固执,肯主动朝孟二老爷低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