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
他讷了半晌也没纠结出来,眉毛拧得都快打上了结。
萧沅差点气笑了。
海上买,陆地运,来来回回倒卖赚差价,中间折损多少,消耗多少,剩下几何。
抑或是北边更畅销,还是南边受欢迎,中间可有什么疑惑。
总归是要从一页纸上琢磨出十页纸的内容,别人一句话考虑清楚了再接。
刚带没一刻,萧沅最想长叹口气,只见拎着人给扔出去。
这个男人不仅天真,还笨!愚不可及!
黎清欢还在抓耳挠腮,时不时看看萧沅的脸色,最后两手一摊摆烂道:“我没看过账本。”
实在看不懂,他能如何。
果然,这才是萧沅的目的,想看他出丑!!要用账本打压欺辱他。
萧沅真是个小心眼的坏女人。
“算了,”萧沅大手把账本一关,扔了老远,眼不见为净,若是再教下去,人没教会她要疯。
萧沅无奈道:“倒茶总会吧,去给我倒杯茶来。”
这不是有手就会吗,黎清欢突然乐呵起来,蹦到茶桌边准备给她沏茶。
那边摆了一溜儿的茶,分门别类,一应俱全。
黎清欢趴在那处选了选,果断弃了自己最爱的祁红,沏了壶龙井。
清香解腻去肝火,他看萧沅还挺需要的,省得一天到晚没凶巴巴的。
泡好他先尝了一口,茶汤清亮,口味刚刚好,便喜不自胜端到萧沅面前,扬眉等待夸奖。
萧沅也在观察,见黎清欢也给自己倒了杯,蓦然觉得自己是挺畜生的。
把这种人放狼窝里去,简直跟送上门的肥肉一样,第二天就死无葬身之地。
说不定,到时候她觉得黎清欢可怜,还得费心费力给他收尸。
怎么看都不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短短几天,萧沅忽然有些懊悔,当初是不是跟桑宁把话说早了。
之后她干自己的活儿,让黎清欢帮着在一旁倒水磨墨。
耳濡目染,跟在她旁边总能学到些精明算计,至少学会保命。
萧沅沉下心便入了定。
金陵一次,并非毫无收获。
当初本想借着黄珮凤的东风彻底落下根来,没成想接触了几次是个大不堪用的纨绔女,对官商之事一窍不通。
反倒是后来跟周家合作有了不小的进展。
除了她的老本行,其他铺子也竞相开了起来,破了金陵本地商产的垄断之势。
回京后也好跟礼亲王交差。
后续要处理的事情不少,逢年过节的打点,货运的连通,前些日子她病着全积在手里。
几笔一勾,便过了两个时辰。
边上的人一直安安静静,呼吸清浅,抱着账本睡的正香。
脸颊上不知何时还蹭上了墨,头一点一点的。
阳光款款洒落,尽数铺陈在他脸颊细短绒毛上。
没了打小算盘时的狡黠,也不是倔强或是惹人怜惜,完全另种神情。
若他不是生在黎家,许就能长成个金尊玉贵的小公子,不用费尽心机看人脸色过活。
可试问这世上,谁人能选。
若叫她选,也不要这北狄血统,屈居人下的日子早就过够了。
于她男人从来只是一晌贪欢,走到最极致的权力巅峰才是她所求。
若是黎清欢愿意,她可以送他一条无上的青云路,让他不必再仰人鼻息。
萧沅伸出手指,趁人睡得欢,像逗猫一样剐蹭了下这那块染满金光的白玉。
黎清欢蒙着觉着痒,手一挥,睁眼便看见这样的萧沅,目光柔和,仿佛能包容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