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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夫立轩一人在正堂里,手边空着的茶盏半倾倒在桌上,光洁瓷面映出一点沉沉面色。

半晌,他起身揉着眉心,打发掉过来添茶的小厮,独自回屋去了。

第 89 章 第 89 章

纪淮舟出了侯府门,七弯八绕地拐过小巷,便到了深柳祠的繁锦酒楼,他随意点了个小倌,将人结结实实迷晕过去丢到了角落里,尾陶如上次一般现了身。

她在这里的身份藏得极好,尚未引人起疑,纪淮舟同她说完昨日马场遇到赵修齐之事,尾陶眉头紧皱:“主子,我们的人不可能叛变。”

“就算如此,”纪淮舟低低骂了一句,胡乱捉了个空茶盏在手里玩儿,颇不得劲,“眼下情形也没好到哪儿去——咱们什么时候被他盯上的都不知道。”

“主子的意思,是害怕眼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已成了这只螳螂吗?”尾陶面色凝重,“我多派几人盯着,一定随时注意赵修齐的动向,彻查此事。”

“难说,”纪淮舟起身走到窗边,久违的阳光透进来,在他长睫下投出一片阴影,囚住晦暗不明的神色,“只怕更可怜,你家主子已成杯中小蝉了。”

闻蝉一般的匹夫之勇,倒也尚可血溅五步,但这并非纪淮舟想要的,他要慢慢地割下隆安帝的皮肉,眼瞧着他枯朽成一堆白骨。

纪鸿的生死安危,亦是他的执念。皇帝不是那么好见的。、

甚至,贺隋光连北镇抚司的指挥使都见不到。

他徘徊在北镇抚司的门口,被守门的力士驱逐了好几次,还是不愿放弃。

[宿主,您……]系统有心想说这么傻呆呆地在门口等待没什么用,还很有可能被当做可疑人士抓起来,但短短几个月的相处,它有点了解宿主的性子:执拗,撞了南墙也死不回头。

所以,它如果出言劝阻,很有可能适得其反。

不过这么下去也不行啊,万一宿主真的被抓起来关在诏狱,那得猴年马月才能放出来……

再者,宿主自昨日离开客栈后,便马不停蹄来到北镇抚司门口,水米未进,本来就清瘦的身材更显单薄……系统真的有点害怕他倒在燕都。

为此,系统只能耗费本就不多的能量,陪着贺隋光等在门口,期待可能出现的“大官”。

二月底的燕都,天气乍暖还寒,贺隋光只穿着一件厚袍子,脸冻得苍白,蜷缩在胡同的一角。

靠近墙壁,能纪显听到不远处马车骨碌碌的声音,马蹄轻快地踏在青石板上,由远及近。

最后,马蹄声在他面前停下。

“你还好吗?”

清脆的声音忽而响起,贺隋光努力睁眼,看见了马车上的少年。

他趴在车窗上,姿容秀丽,眉目中带着不谙世事的天真,眸子黑白分纪,此时披着一身厚重的黑色大氅,叫下人给他端来了一杯温水。

“多、多谢。”贺隋光接过杯子,大口大口地灌着里面的温水,口中泛出丝丝甜味,或许里面撒了些糖。

一杯热水下肚,手脚都温热起来,贺隋光的脸色也不再那么苍白,站起身,恭敬行礼道:“多谢恩人。”

“没关系。”少年关切问他,“看你打扮,应该是读书人,为什么呆在这呢?”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北镇抚司:“很少有百姓路过这里,下次若是想抄近路,可以选另一条路。”

“我、我是故意来这的。”或许是少年无害的外表,又或许是苦读数年一朝落榜的痛苦,以及不被同伴理解的困扰……贺隋光忍不住多说了几句,“我有要事……”

他越说声音越轻,最后几近于无。说到底,不想让自己的事牵连到无辜的人。

少年点了点头,冲他摆摆手:“那我先走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