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细细翻阅各州奏报,眉头紧锁。
这一年来黔南几州所交赋税看似与往年相差无几,实则少了许多。尤其是禄州,根据他的判断,禄州去年赋税远远不止州官收上来这些。可光凭舆图和这些真真假假的奏报,他很难断定究竟是哪里的问题。
纪淮舟心中忧虑,一整日都没离开过书房。
周照吉几次前来请他用膳,他都没理会,最后索性直接下令任何人不要来书房打扰他。
夜幕降临,周照吉望着烛火通明的书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殿下一整日未曾进食了。
在书房外静立半晌,周照吉转身走向厨房,打算吩咐厨子熬盅补益温中的膳汤,等殿下忙完了,为他补补身子。
烛火轻晃,纪淮舟伏案奋笔疾书。
一道人影忽跃于案上。
纪淮舟头也不抬:“说了勿要扰我。”
很安静。
耳边没有惯常的温言规劝。
纪淮舟意识到了什么,停笔,合上文书,露出温和笑容,抬头:“侯爷,您来了怎么不提醒我一下?”
男人侧着身,面容被烛火分割成两半,隐在暗色中的眼珠漆黑如墨,另一半眼睛泛着微光,烛火将他的瞳孔染成了暖色。
冷漠,温暖。
极为割裂的两种色调,同时出现在霍少闻脸上。
纪淮舟起身牵住霍少闻衣袖:“侯爷既来了,我们便回房吧。”
没拽动。纪淮舟目露疑惑。
霍少闻开口:“方才碰到你的属下,他扬言道,我若敢碰你,他决不轻饶。”
敢这样对霍少闻说话的,只有一个人。
纪淮舟唇畔含笑,软下声音:“况兆只是担心我,侯爷莫跟他一般见识。”
烛火在霍少闻挺直的鼻梁处投下浓重阴影,霍少闻薄唇勾起微凉弧度:“你对他们说了什么。”
纪淮舟眨了眨眼,表情很是无辜:“我什么都没说。”
“没说?”
纪淮舟仰头凑近霍少闻,点了点自己唇上的伤,抱怨:“这样明显的伤,他们又不是瞎子,谁会看不出来。”
霍少闻:“况兆就看不出来,他没那个脑子。”
纪淮舟:“侯爷倒是对我的下属颇为了解。”
两人目光交锋,一阵刀光剑影闪过。
纪淮舟指尖轻触伤口,蓦地一笑:“侯爷是有意为之。”
哪里不能咬,偏咬在唇上。
不是故意是什么。
霍少闻闻言,眉间阴郁忽地散去,脸上笑容肆意张扬,一如坊间的青葱少年郎。
“是又如何?”
他捏住纪淮舟手腕,将人圈入怀中,粗糙指腹肆意亵玩柔软唇瓣。
“本侯就是要让你那些忠心耿耿的下属知晓,他们仰慕的殿下……“霍少闻贴着纪淮舟耳侧,阴冷的声音蛇一般钻入纪淮舟耳中,吐出口的话满含恶意。
“是本侯的玩物。”
纪淮舟瞪大眼睛,满脸的不敢置信。
以前的霍少闻绝不可能会说出这种话,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霍少闻,你别太过分!”纪淮舟瞪着霍少闻,佯装愤怒,声音从嗓子眼中挤出来,“我是有求于你,但这并不代表你可以随意侮辱我。”
“侮辱?”霍少闻大笑。
他低下头,吻住纪淮舟饱满的唇,“本候想亲便亲。”
手掌抚弄怀中纤细腰身,“想摸便摸。”
“想要……”霍少闻一把将纪淮舟推在案上,书案猛地与青石地面碰撞,案头书册哗啦啦掉落在地,发出刺耳声响。
“也就要了。”
“你不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