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晴握了握拳，压抑住内心所有的情绪：“行，正好今天我心情不错，给你们一个道歉的机会，在我面前忏悔下这么多年做的错事。”

两人闻言面面相觑，不知道要从何说起，说些什么。

任晴的眼神飘忽，目光看向远处：“就从我出生开始忏悔你们的过错，不过我有一点要申明，别再自称'爸妈'，我们早就断亲了。"

任强和赵兰花对视一眼，不知道任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想到压在两人身上的三座大山，两人都心照不宣地缓缓地说了和任晴有关的事情。

"你刚出生的时候，我们对你还是不错的，但因为你不是男孩，我们对你总归缺了点用心，是我们错了。"

任晴冷冷地瞥了眼说话的任强："这是道歉，这是忏悔？糊弄鬼去吧！”

任晴看了眼桌上的抹布，直接往任强脸上砸去。

任强不敢躲避，直愣愣地接受任晴扔来的抹布，抹布兜头罩脸糊上，他只敢顺势再度磕头：“我重说，我重说。”

靠着磕头的动作，才把抹布甩下脸去。

任晴不满意，任强就怕对方不肯原谅他们，连忙继续："我们错了，尤其在任易出生后彻底忽视了你，吃的穿的都顾不上你，全心全意都去关注任易了……"

随着两人的缓缓道来，奶奶的脸色越来越冷。

原来不是两人的无意为之，而是他们明明知道自己过度重男轻女，却丝毫没有悔改的想法，任由女儿被忽视，被儿子欺负。

两人一点点说出当年的偏心，但任晴的脸色没有太多变化："不够详细。"

太笼统吗？

赵兰花咬了咬牙，突然想到了一点："你是女孩，我其实看出你喜欢毛绒玩偶，但我觉得你一个丫头片子不值得我为你掏这个钱，后来任易出生了，我满心满眼都是他，恨不得把我力所能及的一切都给他，给他买了他根本不喜欢的毛绒玩偶，谁知刚买回来就被他扔在了泥水里，早知道他这么不爱惜，我根本不应该买给他。"

任晴淡漠的眼神扫在赵兰花身上："后续呢？"

赵兰花想到当时的场景，身子忍不住抖了抖，她真怕自己说下去就无法求得原谅。

"继续！"任晴的声音高了一度。

赵兰花无可奈何，只能带着哭腔往下说："当时我不在现场，等听到你的哭声来到你们跟前，看着你弄脏的衣服，看着你惹得弟弟不悦，不由分说打了你一顿，还让才5岁的你自己洗衣服……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也不知道当时怎么就被猪油蒙了心。"

说到这里，赵兰花再也说不下去，头埋地低低的。

她知道自己偏心，但做很多事情的时候都在自我洗脑，此时单独拎出这件事情，才知道自己当时的行为多么可恶。

接下来的话，任晴已经不想听了，神色蔫蔫地看向任强："任强，该你了。"

"当年卖桃园的时候，我们拿了一笔在当时而言不菲的钱，我们三人都买了金饰，独独没买给你，甚至在你奶奶提起后仍旧忽视，是我们对不住你，对不起。"

……

随着记忆盒子被打开，两人说起了曾经刻意忽视的桩桩件件，这么多尘封的往事，任晴听的内心千疮百孔，奶奶忍不住落下眼泪，牵着任晴的手给她勇气。

对于已经死过一次的任晴而言，这些痛算什么？

她都怀疑自己是否有自虐倾向，为什么要让两人把这么多年她鲜血淋漓的过去再度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