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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影闭上眼,压抑着长叹了一声:“信上说何事?”

成安:“我不敢拆。”

“你拆。”

白照影更不敢看。

比起直接面对萧烬安的死讯,看着那白纸黑字,给自己报丧。白照影还是更希望,有别人能和婉地转告给他。

或者还能更侥幸,有谁会骗骗自己,让噩耗再晚些到达?

成安把信犹豫着拆了,手指哆嗦。

白照影:“你念。”

成安眼睛扫过纸面,眼眶放大,嘴唇也哆嗦起来:“世子妃,我不敢念。”

那便是坐实了坏消息吗……

白照影稳住心神吸了口气。

看来是祸躲不过,他咬了咬牙:“念!”

成安这回声音都哆嗦了,世子妃发话不得不从,他豁出去命和脸:

“吾妻安好,展信平安。”

“大军夕发朝至,清晨与敌寇遭遇,短兵相接,斩敌四百,为夫初战告捷,世子妃功不可没。告知吾妻喜讯,回京必有厚偿。”

“甲戌十月秋晨,烬安手书。”

——那是一封飞鸽传来,专门写给白照影的报捷信。

萧烬安不仅活着,还赢了。

白照影心思忽上忽下,如过山车般来回反复。

他终于走近几步,将成安书信取走,纸面墨迹尚新,萧烬安笔势恣肆,仿佛真在每个笔画里倾注着他的春风得意满腔热情,装是装不出来的。

白照影安静地把那封信,再审读了一遍,没瞧出别的异样,折好收好。

可是店铺里自己周围的人,却在吃吃地笑。

崔兄夫人挽起白照影左胳膊,意味深长,在白照影耳边瞧见了那块红印,悄声揶揄:

“世子妃给愚兄讲讲看,是怎个功不可没?怎个回京厚偿?”

……

***

萧烬安传回第一封信,作为全城头一个知道前线捷报的人,白照影心思复杂。

下午也不再置办其他的丧仪用品,白照影就在家呆着。

他就在卧房。

睡罢午觉,他靠在床头想事。

理不出什么头绪,他拿被子裹住自己,裹得全身暖乎乎热融融的。

他隐约可以明白,崔兄夫人,还有店里的人,刚才都在笑话自己,应是关于萧烬安笑的。

他也可以感觉到,他们误会了什么。

如果往大胆了猜,也许这些人以为,自己跟萧烬安,真的在身体方面,有过接触。

——该怎样接触?

白照影“噌”地一下将被子拉过头顶!

外头还亮着,被窝里却是暗暗的,白照影骨碌碌地转着眼珠子,呼出口热气。

……那晚萧烬安抱着自己解遮眼纱。

白照影觉得被窝里面更热了。

他警惕地冒出来双眼睛,眼圈泛粉。

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注意力跑偏了角度,以往他们也在外人跟前如此装模作样,而自己并不会有太多联想。

——他把萧烬安当什么?

“世子妃,外头江掌柜派人来禀。”

白照影正在神思不定时,成美在卧房外面轻轻叩门,成美向来有礼有节,小声问:“世子妃睡着吗?”

“他禀什么?”

成美回答,语气尽管收敛,还是透着有股说不出的古怪:“说您要的东西,白布和纸钱,他都备办妥当了。”

白照影这才想起,他只安排江良去办,却没嘱咐对方保密。

反倒是因为自己想得那个理由,太过冠冕堂皇,江良根本就没往别处想,直接把实话全都给他抖搂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