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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向来磋磨英雄胆,恐怕再多黏糊片刻,他都得赖死在这间卧房里,直到走不动路。

萧烬安独自在更衣室,多待了一炷香。

出来时,他已从头到尾换了身干净衣服。

上兵部。

才到兵部门口,这时是寅时,天还完全黑着。

萧烬安让凌晨勤勤恳恳扫地的下等太监小福拦住,小福佯装给贵人行礼,磕了个头。

磕头的地面上留了张纸片。

擦身而过时,小福若无其事,却声音轻细地道:

“这是陈妃娘娘给您的投名状,娘娘在太医院有人,她写的方子,与太医截然不同,与您共谋繁荣,愿您旗开得胜。”

……

***

午后,白府。

白兮然的清雅斋,窗户外面,竹帘半卷。

阳光能够透过竹帘之间的缝隙,照进卧房地面,形成纵横交错的明亮光斑,随风摇曳,光线闪烁,别有情调。

这种透光的方法,只占雅意,比不上虾须帘既风雅又朦胧。

可是一面上好的虾须帘,造价甚高。

白府前段时间为给白兮然挽回声名,使得他在声望楼那场论辩结束以后,没被文人们的唾沫星子给骂死。

白府艰难运作,已花费了不少银子,当然无暇顾得上这种小事。

白兮然近来,更是对外营造避世不出,艰难锤炼文章的人设。

纵使白兮然早有意向继续活动,但仍不敢放开手脚,拜访走动也都在私下,显得鬼鬼祟祟的。

白兮然临窗写字。

窗外吹进来的秋风,拂过他耳边的头发。

此时白兮然轻柔地搁笔,动作缓慢又熟练地,将滑落的一绺鬓发压回耳后。

他手指的指形,尽量自然地舒展,似将开未开的花瓣,时时刻刻有种淡雅的风情。

可惜头发并不能撩太久,动作停顿在头上,反而显得刻意,有弄巧成拙之嫌。

白兮然小心维持着形象,眸光投向居室里,立在墙边的穿衣镜。

镜中萧明彻架着腿躺在床上。

七皇子腿骨修长,仪态风流,一把墨色洒金折扇,哪怕秋天还扇个不停。气息粗重。

萧明彻并没往他这儿注意一眼。

白兮然只得作罢,收起造型,继续悬腕写字。

他笔锋在纸面圆滑地辗转,落笔匆匆,笔势透着些得意,故而笔走龙蛇。

他正写着的是件宝贝,乃是他从文坛一位密友手中得来,准备要献给七皇子的。

可白兮然要献宝,也不能直接献。

因为他并不甘心只当萧明彻的谋士。

他心里有股危机感,曾经他能拿捏萧明彻,而如今不知什么时候起,掌控感变弱了。

可具体怎么回事,他又说不上来,仅仅是猜想萧明彻没对自己言听计从。

白兮然心里像堵着块石头。

……七皇子妃的身份,他志在必得!

他一定要踩死白照影,能当隋王世子妃又算什么,就连隋王都被抓起来调查了。

白兮然给自己又鼓了口气。

他必须向上爬,无论用任何一种方法,雪耻的需求迫在眉睫。

白兮然知晓萧明彻的劣性。

此人贪图刺激,天性浪荡,他原本想纠正对方,只让他为自己所惑。

可两人毕竟火候未到。

所以白兮然不得不先将就着萧明彻,给萧明彻一些甜头。

但自己偏偏还担着个矜持之名,甜头不能给过分了,白兮然拿捏着分寸,也很折磨。

“七殿下,我倦了,写得背脊僵硬,手腕也在酸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