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新拿起雕刻刀, 想要将这个半成品完成, 却没了当时的心境。
突然,一声猫叫传来。
透过落地窗,白似锦看到后院花园里, 有一只三花在敲打玻璃。
分心的片刻,雕刻刀刺向手心, 鲜血快速流下,沾染到了橡皮章上。
猫咪还在用爪子敲打着玻璃, 好奇地探索世界。
橡皮章沾染上了红色,意外的好看。
她不顾手上的伤口, 继续刻了下去,想将这个半成品完成, 就这样沉浸着,完全感知不到疼痛,意识的边界甚至都开始出现模糊。
直至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你今天怎么回来了?”
“因为学校的事?”
白绍霆问她。
她从自己的世界抽离,有些诧异,原来白绍霆也关注了这个比赛。赛事公.众.号上的通告,他也看到了。
橡皮章不似油画般容错率高,稍不注意,就会将线条刻断,此刻就是如此。
看着杂乱的线条走向,她一时想不出弥补的方法。
这提醒了她,不是什么事情都能简简单单粉饰太平。
白绍霆能用钱控制住网上的舆论,然后呢?和她一起上课的同学,她每天都要面对。
她完全能猜到他们会怎么说她,因为他们和她一样,搞艺术创作的人,心高气傲,都将自己的作品视为珍宝,憎恨所有剽窃行为。
以后校内的比赛,她还有资格参加吗?
她停下手中的动作,缓缓转过头。
残阳如血,在白绍霆脚下铺开。客厅光洁的大理石地板,好像真的被鲜血铺洒,淋漓尽致的景观。
方才在橡皮章上刻的,本就是一小幅夕阳落日的风景画,这一刻,橡皮章上的内容由平面变为立体,在白似锦眼前呈现。
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她闻到了自己受伤的血腥味。
白绍霆的影子是又大又黑的一团,在画面中显得尤为突兀。她弯下腰,想要用手去碰那一团影子。
但很快,影子主动朝她靠近,恨不得快速黏在她手上。
有趣又诡异。
“你怎么了?”
他开口问她。
白似锦眼前的画面一瞬间崩塌,她看到白绍霆了。
对啊,她刚刚怎么了?身上的每一寸好像都变成了染料,只为自圆其说,作茧自缚。
白绍霆皱了皱眉,想继续问她:“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回过神后,她大脑放空,她是真不知道怎么办,所以才来找他。她只想将自己封闭起来,不想再去学校,不想面对无端的指责。
她想要逃离。
许久,她缓缓开口:“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要不直接出国吧。”
直接一步到位,以终为始。
她想要的安慰与陪伴,白绍霆给不了她,好在他有足够的钱。
白绍霆微微愣了一下,仅仅沉吟了一两秒,就拍板决定。
“可以,我让人给你订机票,你先到巴黎适应几天,那边的学校我很快会为你找好。”
“你一个人在那里,要照顾好自己。”
哦。
就这么决定了。
杀伐果断,斩钉截铁,白绍霆的一贯风格。
挺好。
白绍霆转身走进书房开始打电话,白似锦坐在沙发上,整个人在莫名其妙地发抖。
内心的无助被彻底吞噬,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个新的开始、新的生活在向她招手。
可她依旧感到痛苦,于是又拨了一遍孟繁泽的电话,还是已关机-
在去往巴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