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握着生杀予夺大权的威严君主,那股从皇上身上散发出来的压迫感,让他的呼吸都变得沉重。
“姜卢,你是先帝留给朕的股肱之臣,辅佐朕治理这天下。
可如今,这从你府上搜出的百来箱金银珠宝,你又该如何向朕解释?”
赵祈的声音不怒自威,在大殿中回荡,声声质问如同重锤,敲击在姜卢的心上。
姜卢满脸惊恐,眼神慌乱地望向四周。
他看到那些往日与他在酒桌上推杯换盏、称兄道弟的同僚们,此刻却一个个吓得噤若寒蝉,没有一个人敢与他对视,更别提为他说话了。
他又心怀一丝希望地望向自己的顶头上司高太傅,却只见高太傅也皱着眉头,眼神中没有丝毫袒护之意。
姜卢心中暗暗叫苦,这些银子本是他打算日后辞官归隐,用作颐养天年的资本,高太傅对此并不知情,而他此刻却还天真地指望着高太傅能看在他以往忠心追随的情分上,为他说上哪怕一句求情的话。
“陛下,这……这是臣为官三十载,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银子啊。”姜卢硬着头皮,声音颤抖地辩解。
赵祈听闻此言,怒极反笑,笑声中充满了嘲讽与愤怒:“好一个积攒下来的银子!朕倒是从未料到,一个户部尚书,一年的俸禄,充其量不过两千两白银。朕且来算算,三十年下来,即便是你不吃不喝,撑死也不过七万两银子罢了。可如今这摆在眼前的,多出来的这些金银珠宝,又是从何而来?哼!既然你不肯如实交代,那朕便先让你这些往日的同僚们,仔仔细细地清查一番,看看这些箱子里的银子究竟有多少。”
说罢,赵祈随即下令,命众官员开始清点。
清点这些银子足足耗费了两个时辰之久。
期间,众官员们又累又渴,但谁也不敢有丝毫怠慢的念头。
整个大殿内一片死寂,唯有官员们手中的笔在本子上记录的沙沙声,以及偶尔传来的金银碰撞声。
而赵祈则一言不发,静静地坐在龙椅上,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官员们大气都不敢出,只能强忍着身体的不适,默默地拿着本子,一丝不苟地记录着每一笔账目。
终于,算出了数额。朱宝贞将一份详细的账目呈递给皇上,“陛下,经臣等仔细核算,殿内这所有的金银珠宝折合白银,约有四百万两,此外,田地良亩共计五千顷。”
赵祈双眸之中寒意顿生,紧紧盯着姜卢,声音冷冽如冰,字字诛心:“姜卢,你私吞了这么多金银珠宝,还屯积了这些良田沃土,下一步是不是要募兵造反了?”
姜卢听闻此言,吓得脸色惨白。
他要是按上了造反之名,那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与贪墨之罪有着天壤之别。
当下,他慌忙伏地叩首,声嘶力竭地辩解道:“陛下,臣冤枉啊!臣的确是贪了些许银两和土地,但那不过是臣为日后退隐朝堂,安度余生所做的打算,绝无半分造反的念头啊!陛下明察秋毫,臣对大周、对陛下,一直是忠心耿耿啊!”
赵祈却对他的辩解置若罔闻,话锋陡然一转,犀利的目光射向高晋,森然说道:“高太傅,你身为先皇亲封的辅政大臣,在这朝堂之上德高望重,为官年头可比姜卢还要长久。朕倒是好奇,你这么多年下来,积攒的银子比之姜卢又差了多少?”
高晋心中猛地一震,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
他万万没有料到,皇上今日竟会使出这般釜底抽薪的手段,不仅将姜卢贪污的财物公然搬到殿上,让众人都目睹这惊人的罪证,更是直截了当地向他抛出如此尖锐的问题,这分明是在试探他,也是在警告他。
他心中暗自权衡利弊,此刻自己若为姜卢开口辩解,皇上必定会认定他与姜卢同流合污,如此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