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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

她的意识一直清醒,并非是程豫瑾强迫,只是因为意志薄弱,便一时失守。她越发不敢将国事与程豫瑾交谈。

他的身子自怀上之后,便越发不好。太医说是因为之前用过许多不孕药物,那看来,就是白傲月渡给她的。

白傲月一人跪在祠堂。草木春深,她不来也就没有别人来了。姐姐才是他的亲人,如果非要让他在白凌月与程豫瑾之间选,那么她一定会选白凌月,这是毫无质疑的。

可是现在程豫瑾也要离她而去了。前几日,她一直跪在佛堂,便求漫天神佛,可是她连湛大人都救不醒,这样的乞求又有什么意义呢?如今她能求的便只有自己的亲姐姐了。

“求你不要带他走,我什么都不争了。从今往后,我只维护好大夏。程豫瑾要什么便由他去吧,哪怕我能每天看着她都是好的。”可是没有人回应他,连风声鹤唳都没有。

姐姐的那一缕魂魄,化为了保护她和程豫瑾的灵力,早就烟消云散了。她是亲眼见过的,姐姐曾经保护过她一次,给过她一次机会,她却不珍惜,到现在她不会再有这第二次机会了。

人间的医术若是不能够救活程豫瑾,恐怕,他也会像姐姐一样化作保卫大夏的灵力,从此以后不再与她相见。

青石板上泛着冷光,白傲月踏碎满地月华,披风扫过将军府门前的石阶。太医令跪在廊下欲言又止,那声叹息被北风卷着掠过她耳畔,在心头凝成冰棱。

“陛下。”老仆捧着铜盆要跪,被她抬手止住。盆中血水泛着诡异的褐,让她想起一年前平州关外染血的夕阳。那时程豫瑾也是这样浑身浴血,却还能握着长枪将她护在身后。

雕花木门推开时带起一阵药雾,三日前早朝,这人还立在武官最前头驳斥户部的军饷奏议。此刻他躺在锦被里竟显得单薄,银丝中衣领口露出的绷带刺得人眼眶发涩。

“臣失仪。”程豫瑾挣扎着要起身,手腕刚抬起就被按住。白傲月触到他掌心层层叠叠的茧,那些握剑留下的纹路硌着指尖,仿佛还能摸到边关的风沙。

“躺着。”她将暖炉塞进被褥,发现连天子的威仪都压不住声音里的颤。案头烛火跳了一下,映得将军鬓角霜色愈重,当年在演武场策马飞驰的少年将军,终究被岁月蚀成了这般模样。

程豫瑾轻咳着笑起来:“陛下还记得臣最怕苦?”目光落在她袖口露出的糖纸一角。白傲月这才惊觉自己竟将蜜饯攥得变了形,橙黄糖霜沾在龙纹刺绣上。

“北厥使团”他忽然急促喘息,青筋凸起的手抓住床沿,“万不可允他们在燕山驻驿”白傲月忙托住他后颈,触手却是嶙峋的骨,轻得像要折断的竹枝。

“豫瑾。”她将药碗抵在他唇边,看他皱眉咽下黑稠的药汁,“你当朕是稚子么?”帕子拭去他嘴角药渍时,瞥见枕下露出一角泛黄信笺——是她亲笔写的“速归”二字。去岁这封八百里加急的诏令,竟让他在雪原奔袭三日三夜。

程豫瑾忽然握住她的手腕,力道轻得似一片落叶:“那年还与陛下同在先生医官调理”他浑浊的眼底泛起清光,仿佛又见护城河外那个执意要随军的少女。

白傲月感觉有温热滴在手背,才发现是自己咬破了舌尖。

“臣这一生,”将军的手指慢慢滑落,在锦被上划出浅浅的痕,“最幸是得遇明主”白傲月猛地起身,明黄衣摆带翻了药碗。碎瓷声中她听见自己说:“给朕取白虎符来!”声音尖利得不似人君。

“陛下!”程豫瑾竟撑着坐起,苍白的脸泛起病态的红,“三军不可无帅。”话未说完便呛出血来,星星点点溅在女帝袖口的金线蟠龙上。白傲月僵在原地,看着太医们一拥而上。

众目睽睽之下,她却将冰凉的玉符重新系回他腰间:“此物除了豫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