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朕榻上”
她就是故意要做给自己看的。程豫瑾望着发白的月光,突然轻笑出声。他抓起案头裁纸的银刀,在白傲月骤然收缩的瞳孔中,斩落一缕青丝。
“陛下可知汉宣帝故剑情深的故事?”他将断发缠在染血的指尖,“可惜臣不是许平君。”
又是一夜不欢而散。
第二日,继续扩大猎场范围。各世家子弟卯足了劲儿要在女帝面前表现一番。白傲月昨日在大臣们面前做足了脸面,按照从前的规矩,是可以只观战便可。
白傲月骑了一天的马,累得很,正想要到銮驾中休息片刻。程豫瑾却忽然打马上前,说道:“从前的白凌月,可从来不会在春猎的时候自己坐着马车,让将士们策马而行。陛下不输于姐姐,想必也不会坐马车吧?”
白傲月心中冷笑,暗道:“不坐就不坐。”
她转向程豫瑾,道:“想必凤君也不想输给自己的手下败将吧?你既不愿与敌国之人相较,那么就与自己从前的副将相较吧。朕如今就告诉你,他腹中是朕的骨肉。你也不想落于他吧?只是,你怎么就是怀不上呢?”
程豫瑾脸色一沉,冷声道:“陛下不让臣怀上,臣自然怀不上。”
白傲月轻笑一声:“哦,那也就是说,朕要是肯让你怀,你就一定能怀得上?”
女帝的体质是百分之百让人受孕的。程豫瑾有把握。
“月儿,我并非是要跟你顶着来。我从来没有拿你与你的姐姐相比。”
白傲月冷笑:“真是笑话!你方才还说姐姐狩猎的时候从来都是骑在马上,从来没有坐过车。你既然要比,就跟卫安比一比。你再看看你。”
远处传来急促马蹄声,赫连漠的绛紫骑装掠过草尖。他在三丈外勒马,目光扫过程豫瑾低垂的后颈,轻笑道:“陛下与凤君何必在此争执?平白让我这个北厥质子看笑话。”他扬手示意身后随从退开,翻身下马时腰间玉坠轻晃,“不如让臣做个和事佬——方才围猎时,臣倒是发现些有趣的东西。”
卫安突然策马插进两人之间,马鞭横在赫连漠身前半尺:“慎言。”
“让他说。”白傲月抬手示意卫安退后,目光仍钉在程豫瑾身上。那人站得笔直,纹丝不动,仿佛真成了块冷硬的石碑。
第48章 暗卫之所以她能够与湛凛生搭上线,一……
赫连漠说道:“西北方向,发现有几个北厥的探子,今夜,陛下可要小心了。”
“阿漠。”白傲月出声,却并非制止,尾音微扬,竟有一丝嗔怪。
听到这个称呼,程豫瑾不由得手中一紧,他的马头也被勒得绕了小半圈。由他所率领的亲兵守卫的半圆,便缺了一口。
白傲月继续说道:“阿漠,你忽然这般殷勤忠诚,真是让我不适应啊!”
赫连漠却看着程豫瑾说道:“我想通了,既然来到这里,我便再也不能回去。为我自己打算,我也得讨好陛下。而且我相信,便是没有我,你的程将军也会将这些探子揪出来的。只是,他们身上的北厥痕迹,像是被刻意加深过的,恐怕另有人指使。”
说完这最后一句,赫连漠终于转头看向了她。
白傲月颔首:“朕知道了,定然不会冤了他们,也不会辜负了你的一片‘忠心’。”
赫连漠不理会她的阴阳怪气,打马去了。
果不其然,子时刚过,白傲月独自睡在帐篷内,突然发现自己帐篷周围的侍卫都被撤掉了。向来狩猎,守卫都是由程豫瑾负责。
今夜的月光极好,帐篷外突然有一个黑影闪过,只是从门前闪过,却再无前进的方向。
白傲月知道,那人的轻功了得,定然已经潜进了她的帐篷当中。她屏住呼吸,走到桌子旁。那人果然一进来